“要小心。”韓笑摸摸他的頭,這個弟弟,可比她懂得用心思。
待韓笑趕到習診院,林芝已經服過藥了,她的臉色比昨日還難看,慘白裡透著暗青,似乎一下老了幾歲。薛松正給她拔針,每一針俱是黑的,剛收了針,林芝忽然抽搐起來,接著把剛喝不久的藥全給吐了,直吐得膽汁都出了來。眾醫僕擁上來一通收拾,薛松吩咐繼續熬藥,喝不進,也得灌了。韓笑看得林芝的慘狀,心裡不由得唏噓。她診了林芝的脈,又看了她的眼睛舌頭和手,林芝今日虛弱的厲害,似乎連掙扎的力氣都沒了。韓笑觀察完了,跟著薛松退了出來。
“她的初期症狀跟公子的很象,但比公子的毒發速度要快。這才第二日,已經如此虛弱了,今天早上連藥都喝不下。可當初公子的傷可比她重得多。”
“會是什麼內力或體質的關係嗎?”
“現在說不好,她有個症狀是公子沒有的。”
“是她變老相了嗎?”
“對,但她的脈太弱,我現在也說不準她是真老相了,還是因為虛弱面色差造成的錯覺。”薛松頓了頓,憂心忡忡道:“如果這個毒不是綠雪,那就太可怕了。”
韓笑心裡也一冷,如果這毒不是綠雪,就表示有個與雲霧老人一般的高手煉出了巨毒,如若這毒在山外流傳,那得有多少人無辜受害?
“若真不是綠雪,只不知這換毒的人是何意思?”薛松唸叨著這句話的時候,聶承巖那邊剛收到龍三傳來的信函。信中表示,他花了這麼久的時間查證,且在認真對比過聶承巖給他的綠雪毒症特徵後,終於可以確認,大漠出現的毒,是綠雪。線索指向二具屍首,一具是近一年前百橋城見面時他聽說的那個,另一個則是近日發生,依死者身份調查及屍首情形看,怕是驗毒。
聶承巖把信看了兩遍,而後將自己獨自關在屋裡半天。午後,他把霍起陽叫了進來:“那個從藥房眾僕裡找出換藥兇手的藥僕,就是跟笑笑一起掉到崖底的那個吧?”
“是的,主子。他叫石耳。”
“嗯。”聶承巖沉吟半晌,道:“把他叫過來。”
不一會,石耳過來了,他小心翼翼的,不知這從未有過直接接觸的公子找他何事。進了巖築,看到一個十二左右的孩子捧著本書在院子中間曬太陽,石耳還納悶,這誰家的孩子,敢在公子的地盤上這麼囂張。
石耳與聶承巖的見面時間並不長,只一盞茶的工夫便出來了。他又看了看那孩子,終於想到他是誰了。“韓樂?”試探著叫了一聲。
韓樂歪著腦袋打量著他,看了半天,也喚:“石耳?”
“哎,你認得我?”石耳驚訝了。
“跟你一樣,聽我姐說的唄。”韓樂老神在在,又仔細看了看石耳,然後嘻嘻道:“我姐說你是條漢子。”
石耳一聽,臉紅了,這輩子還從來沒人這麼正面的誇過他啊。他撓撓頭,嘿嘿笑著:“哪裡,哪裡。”
韓樂認真點頭:“我也在想哪裡,哪裡?沒看出來。”
這話說得,石耳頭也不撓了,轉身就走:“你自個兒玩啊,我有正事要辦。”
韓樂在他身後大聲喚道:“那你要好好幹活啊,別偷懶,漢子。”看石耳身影一個趔趄,韓樂高興的哈哈笑。一轉頭,看到聶承巖正屋門那正盯著他瞧,韓樂收了笑:“城主大人,你想曬太陽嗎?”
聶承巖看了他半晌,那表情似乎有些掙扎,韓樂被他盯著心裡發毛,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然後果然聽得聶承巖說:“你過來,給我說說,你姐姐在你那都是怎麼說我的?”
韓樂驚得張大了嘴,然後被霍起陽連人帶椅抬進屋,韓樂在途中一把抓住霍起陽的胳膊:“大俠,管救命不?”
霍起陽哈哈一笑,把他擺在屋裡子,揉揉他小腦袋:“別調皮,主子問話你好好答。”
聶承巖轉著自己的椅子,調整了方向,正對著韓樂,道:“說吧,你姐都是怎麼說我的?”
“當然是誇城主大人好了。”
“是嗎?怎麼誇的?”
“就是城主大人好心收留我們,給吃給住,城主大人為人良善、脾氣好、有知識、有才幹,會打算盤……”韓樂拼命擠著話,在聶承巖的目光下越說越小聲。
“說實話。”
韓樂閉了嘴,小腦袋聳著半天沒說話,聶承巖急了:“說啊。”
“我這不是使勁想著嘛,姐姐到底有沒有跟我說過啊?”韓樂還委屈呢,怎麼就想不到呢,應該就是姐姐沒說過。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