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半天:“轉過去我看看。”
她慢慢轉了個圈,他看完了,沉默半天,最後道:“去池子裡洗個澡,洗乾淨了,出來跪著,寫一百遍不管閒事,遠離危險。寫完了才許吃飯睡覺。”
韓笑撅了嘴,心裡很不痛快,她明明是受害者,她摔下山崖,她受了驚嚇,可是他連句好話都沒有,也不給她好臉看,還罰她。聶承巖轉頭不看她,只喝了聲:“快去。”
韓笑吸吸鼻子,磨磨蹭蹭去了,洗完回來,聶承巖正靠在床頭看書,看她進來頭也沒抬:“外屋跪著寫去,我看你得經幾次才長記性。”
韓笑不說話,低著頭去了外屋。外屋的小几上文房四寶已經擺好,小几前面擺了個軟墊子,一個聶府的小僕衝她笑笑,指指墊子,又端過來飯菜擺著,小小聲道:“吃完再寫。”
韓笑望望裡屋門口,端起碗就開始吃,她是真餓著了,飯菜是熱的,她心裡也暖乎乎的,沒人敢違抗主子的命令,小僕讓她先吃再寫,肯定是主子拐著彎吩咐的,想到這她心裡舒服多了。
吃飽了,跪在軟墊子上寫字,霍起陽進來了,他看到韓笑被罰,只衝她笑笑,便進裡屋去了,韓笑現在自己都是戴罪之身,聶承巖又在火頭上,她不敢亂打聽,只努力寫著“不管閒事,遠離危險”的新家訓,寫著寫著,她又累又困,終於還是趴在案几上睡著了。
迷糊間聽得有人輕聲說話,有人將她抱著,她很困,眼睛都睜不開,朦朧聽到聶承巖的聲音說:“給我。”然後她感覺從一個人的懷裡被送到另一個人的懷裡。接著,她被溫暖包圍著,懷抱很寬,被子很軟,她舒服得沉沉睡了過去。
撲朔迷離
興許是在崖下受了驚嚇,這一日折騰又是累極,韓笑整晚睡得香甜,待醒來發現自己是睡在屋角自個兒的榻上,她怔然琢磨著昨夜裡的細語與溫暖懷抱感覺,難不成是自己夢中幻境。一轉頭,看到榻邊牆上竟貼滿了她寫的“不管閒事,遠離危險”的素紙。韓笑瞪大眼,再一轉頭,榻邊的屏風上也全貼著“不管閒事,遠離危險”。韓笑呆坐半晌,撇嘴撓頭,好半天才爬了起來。
繞過屏風,一看屋裡聶承巖已不在,韓笑有些慌。要知道她跟聶承巖一個屋住,早已習慣,也沒什麼避忌,連她榻前的屏風都很少展開,反正聶承巖沒人協助很難下床,通常她安頓好他,床緯一放,便安心做自己的事。如今屏風一展,床上沒人,這讓韓笑有些失落,似乎她與聶承巖之間忽然有了疏離,或者說,其實聶承巖沒了她,也一樣過得好。
韓笑繞過後院,取了水進了耳房洗漱好,再回到屋裡,卻見聶府的小僕進了來,給她擺了飯菜:“韓姑娘,過午了,主子不讓叫醒你,你先用飯,主子在前院裡跟神醫先生談話呢。”
韓笑一呆,謝過,趕緊飛快把飯吃了,暗忖著聶承巖怎麼不喚她,兇手出現了,便不再需要她了嗎?她急匆匆趕到前院堂屋,屋門關著,聶府和雲霧山的幾個僕從大夫都在,甚至林芝也站在人群中,總管白英也在此守著。見韓笑到了,微微點頭,擺了擺手,示意屋裡的主子們誰都不讓進。
韓笑有些不安,但也只得跟著大夥兒一塊等,站了好半天,門終於開了。雲霧老人率先走了出來,其他人還未等,林芝便著急的衝了過去:“神醫先生,我爹一定是被奸人所害,請神醫先生明查,要給我爹報仇。”
韓笑鬧不明白,不是她與石耳、言杉的事嗎?怎麼會扯上林楊林大夫?難道言杉招供此事與林大夫有關?報仇又是怎麼回事?
雲霧老人沒搭理林芝,只回頭再看了聶承巖一眼,然後領頭走出了院子。林芝拖拖拉拉到最後,雙瞳盈水,楚楚可憐:“公子……”
聶承巖沒看她,對一旁的小僕道:“推我回去。”韓笑一愣,怎麼不是叫她推呢?小僕推著聶承巖回裡院去了,韓笑跟林芝傻站在那,林芝看著聶承巖走遠的背影,眼淚終於落了下來,狠狠剮了韓笑一眼,轉身走了。
韓笑心裡說不出的滋味,怎麼只一夜,她便被冷落了?還有石耳現下是個什麼狀況,言杉的傷也不知如何了,他是否供出來了兇手究竟是誰?她左思右想,覺得所有這些,還是主子這邊最重要,於是匆匆跟著回到了屋裡。
進了屋,正聽得聶承巖囑咐眾人退下去,韓笑咬咬牙,過去伺立在他的椅邊,輕聲喚道:“主子。”
聶承巖不說話,也並未遣她走,直到屋裡眾人退盡,門也關好,這才把目光轉到她身上。韓笑心中忐忑,又喚了聲:“主子。”
聶承巖看她半晌,突道:“你昨夜裡只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