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想……

更是不敢不……想。

才幾天，就有這樣的閒言碎語。

那要是父親遲遲還不醒來呢？

叔伯姑嫂們……要是也開始這樣呢？

自己那時候怎麼辦？

父親。

我該怎麼辦？

父親。

快醒來吧。

轉身離去，回到父親的病房裡，重新拿起書本朗讀。

眼睛盯著書面上的字型，嘴巴麻木的朗讀，手居然有些微抖？

心亂了。

自己的心慌了。

父親就像那參天的大樹，我一直躲在大樹下。

現在大樹病了，我還能繼續躲下去嗎？

冷靜，白藍！

你是父親的女兒！你可以的，做你該做的事。

該做的事？

什麼才是該做的事？

眼睛離開書本，視線落在了病床上，父親不知不覺中瘦了

把書本放在一旁的櫃子上，雙手撫上父親的手背……握著，以前常常對比看起來好大的手掌，現在就像縮水了一樣。

嘴裡喃喃道：爸爸……什麼才是我該做的事？爸爸……現在……什麼才是白藍該做的事？

陪著爸爸……是我該做的事。

那什麼……是白藍該做的事？

握緊父親的手，就像有源源不斷的能量傳過來。

“黑藍……”

聲音響得很突兀，我一怔。

慢慢回過頭去看，門口有個人。

“榕子……”是玉榕子。

因為情債逃到國外的玉榕子回國了？

“你怎麼……”回來了？

玉榕子打斷了我，說：“你怎麼憔悴成這樣？白爺情況怎麼樣？”

看得出，他風塵僕僕。

視線從他身上移到了父親身上，呢喃：“還沒醒……”

玉榕子走了進來，在我身旁站定，看看父親又看看我，眉心微皺。

“你……要照顧好自己。”他說。

我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問：“剛下的飛機？”

玉榕子‘嗯’了一聲，坐在了我身後的沙發上。

“在摩洛哥，手機被偷了。昨天才收到訊息，馬上就訂了機票回來。就想……”看看你怎麼樣。

“有心了……”我回了一句他。

玉榕子似乎不喜歡我這樣客套，說：“現在這樣你別跟我客套這些！”

“嗯。”

人情冷暖，往往都是在自己最坎坷的時候能見證。

我回過頭，對著他說：“剛回來，姑母也擔心你。回去好好休息……”

他打斷了我，說：“我一個男人沒這麼嬌貴，倒是你……有沒有好好休息？”

他仔細的看了我幾眼，皺著眉頭說：“你看看你自己，黑眼圈……你都變成國寶了！”頓了頓，四周望了望，牆上掛著時鐘。

他看了眼時間，然後收回視線，對我道：“我媽等下就過來了，我陪你回去，你想減肥也不是這樣減法……都成竹竿了。”

這傢伙……我嘴角扯了扯，淡笑。

“我真沒事。我有吃飽睡好，只是最近壓力有些大……才瘦了。”

玉榕子脾氣似乎改變了一些，變得收斂了好多；倒是性格沒怎麼變。

他一口就否定了我的話，“騙子……你看看自己的臉都白成什麼樣了！”

這傢伙……那是為了遮黑眼圈不得不補厚點粉。

一時無語。

心中的那份煩惱，也被他這樣一說散了不少。

本以為他只是說說，沒想到姑母真的來了。

“榕子……”姑母見到許久沒見的兒子一時有些動容，眼圈剎那就變紅。

玉榕子喊了聲：“媽……”

姑母點點頭，走了進來。

“你們兩個回去，都給我回去好好休息。我守在這裡……”

我抬頭看向她，“那怎麼行？”姑母已經幫忙太多了，她本身……玉家就還有事。

姑母還是笑得那樣慈愛，親切。

“藍藍，聽話。讓榕子陪你回去……你看看都瘦成什麼樣了，你爸要是醒來了見你這樣不得擔心……回去吧，有我守著，放心吧。”

要是其他人，我可能不放心。

但，姑母的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