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粉衣女子的眼淚瞬時打溼了她的面紗。
“哭什麼?怕了?”黑衣人狠狠瞪她一眼,隨際裝出溫柔,抬手撫著她的發:“別哭了,等這事成了,娘答應你,把藍藍還給你,讓你帶著它出宮,還答應你……”話音嘎然而止,黑衣微抬的手臂也僵挺在空中。
“對不起,娘!”粉衣哽咽:“我不能聽你的!”擦擦淚,她走向陸夢:“娘娘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讓你利用她,我要帶她出去!少時;你的穴位會自動解開,你就原諒女兒吧!” 隨後,她解開了陸夢身上的繩索,把她扶了起來。
……
揹著昏迷的陸夢行走在空幽狹長的地道中,粉衣邊走邊喘粗氣,臉上的黑紗怱爾飄起怱爾落下。“呼!”又是一口長氣嘆出來,黑紗竟嗖的飛出去,輕悠悠飄落到地上,攤成一張四方黑巾。
“呯!”,一隻灰布男鞋重實實踩在了黑巾上,鞋子來回扭轉兩下,黑紗巾旋即皺成一團抹布。
粉衣嚇得退了一步,剛要抬頭,便見一條粉紅的長舌掛在眼前,嚇得驚叫:“鬼啊!!!!”暈倒在地上。
驚悚的尖叫在地道中迴盪,一個披頭散髮的男人冷笑了兩聲:“哼哼,無法無天的刺客,敢抓娘娘!嚇不死你!”邊說邊拍打自己的胸口定神,他攏了攏遮擋在臉前的白髮,端詳著躺在地上的陸夢,向她伸出雙臂。
“你是誰?”微微睜開眼睛,陸夢一把掐住了白髮男人的脖子。
“娘娘!”他艱難的叫喚:“我是李少君啊!”
“李少君!”審視了他兩眼,陸夢放了手,咬牙忍著頭腦的創痛,撐著地面坐起來,虛弱無力的說:“原來是你,你的頭髮怎麼白了?你怎麼會在我身邊?”
“咳咳!”李少君摸順著被抓疼的脖子,緩了口氣說:“娘娘,這些說來話長啊!我看你面色慘白,氣力不均,似乎身體抱恙?可有何不適?”
“哦,沒有!”陸夢輕輕撫碰了一下隱隱疼痛的腹部,當即縮回了手,臉色羞得通紅。不知怎麼,似乎對體內的小生命有了很親切的情感,怕他餓了,她低聲問李少君:“李少君,你有吃的嗎?我餓了!”
“有!”李少君把手伸進懷裡掏摸了一會兒,“哎,找到了!”他笑著,突然拎出一顆呲著長牙的老鼠腦袋,腦袋下面的肉和毛粘粘糊糊的凝在血裡。一小截腸子掛在被扯斷的鼠脖子下面,晃來晃去,甩出滴滴嗒嗒的血。
好惡心!陸夢覺得自己的腸子和胃都在往上翻湧,頓時捂住嘴乾嘔了一番。雖說餓到了極點,要吃下如此生猛的東西,她是萬萬做不到的。幸好身上帶著上次在長樂宮裝下的藥酒,她趕緊拿出來喝了。
李少君見她好了些,便指著她身後問:“娘娘,你看,那個刺客是誰呀?”
陸夢轉過身一看,“秋秋!”她驚呼道。
叫醒了秋秋之後,三人圍坐在一面銀鏡前,陸夢審視著對面的兩人,嚴肅說道“簡單說說,你們都是怎麼進入地道的?在這裡有哪些遭遇?李少君,你先說!”
“娘娘,我……唉!”李少君抬起袖子拭了拭眼角的淚,悽悽講起了自己的遭遇。
原來,李少君正是被小環挾持進入地道的。下來後,他被囚進到一間四面石壁的暗室裡,有幾個人給了他一袋穀物,硬是讓他在裝著土壤的大桶裡種金子。李少君知道自己種不出金子,又不敢如實告訴他們,因為那個“種穀得金”的神話是皇帝安排的。於是,又急又怕,一夜之間,他的頭髮全白了。幸好有一天,小環來給他送吃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隻藍色的長毛獸,它引走了小環,使他可以奪門而逃。逃出後,他便開始在地道中躲避流浪,沒再被抓卻也走不出去。
“對了,我曾經在這地府中見過娘娘和韓大人,只是一瞬,你們又不見了!”他糾著眉毛說。
“嗯,那時候,我確實在地道中,也看見了你!可惜,我們都這機關重重的地道給矇蔽了!這個暫且不說,李少君,你在這地道中一直是靠吃老鼠生存下來的嗎?”陸夢不是不信任李少君,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不得不多加盤問,畢竟,能在這無一草一木的地道中生存下來,是值得關注的,她和韓嫣當初可是餓了好多天,李少君怎麼能倖免於難呢?
“不是的娘娘!”李少君很誠肯的回答:“您知道,我是個專愛研究草藥補身的人,所以身上總是揣著些自制的藥丸。開始的幾天,我就是靠著自己身上所揣的補藥維持體力,後來,藥丸吃沒了,突然發現地道中出現了許多老鼠,飢渴難奈之下便,只好捕鼠為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