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開始後,賣方有四名穿著紅布衣的西域少女抬來了三個大桶放在場地中央。三個桶中分別裝著紅、黑、白三色的木條。由於場外有不少的競買者都是漢人,她們用漢語介紹說:
紅色的木條每根代表十兩黃金,黑色的木條每根代表一兩黃金,白色的木條則每根代表一漢石白米或一兩白銀。當石爺(主持賭石的人)展出賭石後,大家可以隨意選取木條來表示出價,並把木條放在袋子裡交給石爺。石爺會對比大家的出價,將仔石交給出價最高的一個人。得石的人需當場拿出真金白銀,否則的話將被斬手。
這一點交待清楚後,她們又介紹了一遍有關“賭石”的其它規矩等需注意的事,而後活動便開始了。有個戴黑氈帽的中年男人託著一塊石頭走到了場地中央。
場內外肅靜下來。
像事先商量好的一樣,所有的人在同一時刻緊閉了嘴巴,周圍的氣氛變得詭秘。在這種壓抑的氣氛中,賭石活動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買到仔石的人會在第一時間把石頭拿到旁邊破開。真是“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有的人花了一兩白銀買到塊不起眼的、風化很嚴重的石頭,一刀下去,裡面竟滿是羊脂般白潤的和田玉,自然價值連城;多數人則相反。
那些花重金買到了糟石粕玉的人,一個個丟下石頭,垂頭喪氣、失魂落魄的離去了!
突然一聲慘叫,有個賠了金子的人割頸自刎了,鮮紅的血染了一地。
此情此影充滿血腥,可賭石活動並沒有因此而停滯,所有的參與者,彷彿身邊不曾有事發生一樣,仍在默默進行著這生死攸關的賭博。
陸夢沉不住氣了,她不喜歡眼前的活動,並且很細心的發現:
那寥寥幾個賭贏了的玉石商人都像是會武功的人,並且他們的神色過於平淡,在贏了大筆的金錢之後,也只是逢場作戲樣的呵呵傻笑。怎麼會這樣呢?既然是熱中賭財之人,會把財運得失看得如此之淡嗎?和那些賭輸了人相比,他們的情緒未免太過於平常了!
陸夢對此次賭石活動的東家產生了懷疑,雖然不明白這種石頭的外表上有什麼學問,卻確定那些賣石頭的人在仔石上做了手腳。
正當這時,一個賭輸了的人因拒不交出金銀,被兩個袒胸露背的彪形大漢按到了一塊血漬斑斑的木板上。那木板被行內人稱作刑板,被按在上面的人,沒有能全身站起來的,至少也得留下根手指頭做代價。眼看行刑者的刀就要落下去了,一旦刀落,那個被處罰的人就將失去一根手指頭,霍然間一聲清麗的高喝震撼了人群:“住手,不許胡亂傷人!”
音落,陸夢從人群中站了出來。
(12)賭石現鋒芒
“喲,怎麼,小娘子,你要替他受刑嗎?”
賊眉鼠眼的黑氈帽陰笑著走向陸夢,似乎就要對她不客氣。陸夢沉眉冷目,斜眼看他,不答反問:“你們是求財還是求氣?”如此沉著的發問令黑氈帽愣了一下。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陣,方應道“廢話,當然是求財!”“那好!”陸夢看了一眼地上的石頭,隨便指著一塊:“我要買石頭!”“好啊!”黑氈帽抱起胳膊,似笑非笑的說:“你買你的,和他沒關係。閃開!別耽誤爺爺做買賣,否則的話,別怪我不憐香惜玉!”
“此話差矣!敢問石爺,傷人也是做買賣嗎?”陸夢面色淡定,根本不怵黑氈帽的威脅。頓時黑氈帽沉下臉來:“這是規矩,沒有規矩,自然沒有買賣!”。他的語氣急燥而怒氣衝衝,對陸夢的耐性顯然已經達到了極限。陸夢仍是絲毫不懼,立地若雕。
四周的人群漸斬有人議論:
“這個小女子,美若靈仙,膽量可真是大呀!”
“是呀,搞不好是個有貌有謀的奇女子!”
他們哪知道,之前陸夢一時義氣站了出來,根本沒有想好對策,純粹是在與黑氈帽的對話周旋中,步步思考的。此時見對方已經動怒了,她適時而問:“規矩是人定的!如果我要救這個人,有什麼條件?”
黑氈帽翻起眼睛吹了下八字鬍,一副不屑的樣子。陸夢猜他是沒把自己可能開出的“條件”放在眼裡,暗忖:“這條黑黏魚,他的味口不小呀!”,於是拍拍米袋,自信的揚起臉,眼望浮雲,搖搖腦袋說:“這世道呀,想把這一袋墜手的金子送出去,竟有人不想要,果真是視金錢如糞土,視富貴如浮雲了!我看,我今天這造化是修不成了,另尋它處造化去吧!”
說著她轉身就走,樣子十分的決絕。
“等一下!”黑氈帽叫住了她,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