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以焉耆為據,統制著天山南路諸國,南路諸國實際已成為匈奴侵略勢力的一個重要補給線;三十多萬各族人民遭受著匈奴貴族的壓迫和剝削。
為了截斷匈奴的補給來源,也為了打通天山之路,從而與西域各國交往繁榮,元光五年夏,劉徹決意御駕親征,在漠邊拉開反攻的序曲。
同時,他還有一個目的,要把漢朝的龍脈石置於神山,以鎮龍脈。
軍之將行,舉國動容;王之將行,天下動容。
在劉徹出征前夕,漢朝上上下下已是風聲水起、忙作一團,不說軍場、民間,就是宮廷之內,也四處瀰漫著硝煙味道。唯有後宮,這個住滿了女人的地方,依舊如往常的聲樂歌舞。
御宿苑,劉徹的後宮本部,是一座被園林美景及重重兵衛呵護著的宮苑。這裡遠離喧囂,和諧而寧美。
這裡目前的主人不是皇帝劉徹,而是他最最寵愛,不,是最最傾慕的女人,她的名字,叫陸夢。
夏光盎然,一池荷葉鋪就了連天的碧美,荷花映著豔陽在綠葉間輕擺,嬌紅欲滴。
荷池中一葉扁舟,兩個燕語鶯聲的女子坐在上面。
其中一個黃紗為裙,黃綾為飾,嫋嫋娜娜的,如個仙姬,正用一根翠竹杆挑起的簡易抄網捕魚。
另一個上套白底紫花短衣,下穿嫩綠綢子褶裙的姑娘,年約十*歲,笑吟吟的拎著編花魚簍,滿臉緊張,看著那黃紗仙姬用抄網在荷葉下面舞動,且不時的叮囑:“主人,您要小心別掉下去了!”
“拜託,青婭,你不要一直說這句話!我就是掉下去也淹不死!”黃裝女子回過頭來看著白衣,一張明媚的臉直叫百花黯然。
青婭也是一怔,縱是日日相看,仍然時時會驚愕於主人的美貌。片刻,回過神來,她回道“我怎麼能不擔心呢?萬一您有個什麼閃失,陛下還不讓人把我的皮剝了!”
“他不敢!”黃衣含蓄蓄的一笑,繼續捕魚。
青婭當即輕拽著她的綾帶,“主人,主人,別捕了!您這捕了放,放了捕的,有什麼意趣?如今夏意正濃,不如我陪您去御花園賞花聽曲吧?現在的嬪妃們都喜歡這樣的活動。”
“我又不是嬪妃!”
“您當然不是嬪妃!”青婭一臉得意,抱著小魚簍,說:“您比她們高貴多了!嬪妃們只有封號卻得不到陛下的垂愛,您沒有任何封號,卻住著陛下的御宿苑,每日得著陛下來給您請安,這不是皇帝的皇帝嘛!”
“不要亂說!你小丫頭膽子越來越大了,當心被他聽到了命人把你拖去治罪!”
“不會的!陛下說了,千挑萬選的讓我來服侍您,就是因為我機靈卻沒有心機。其實呀,陛下還沒全說對,我呀,不是沒有心機,只是對您,我美麗動人的主人陸夢,我才會忠心不變、痴心不變……”青婭越說越起勁。陸夢不禁回頭,瞪著大眼,詫然看她,彷彿聽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笑話。青婭被她看得有些羞澀了,嘿嘿一笑,黝黑的臉上現出兩抹潮紅。
見她可愛,陸夢笑眯眯的掬了一汪水,屈張著拳頭向她臉上一彈一彈。亮瑩瑩的水花濺了青婭滿臉,她抱起頭來哀求:“別灑了,別灑了!主人饒了我,我告訴你件要緊的事!”
“什麼事?”陸夢做狀又要用水灑她。
“是軍機大事!”青婭急聲叫嚷,見陸夢收了手,才擦著臉,一臉嚴肅的說:“您知道嗎?陛下要遠征漠塞了!”
陸夢輕輕一笑:“就這事呀,他和我說過了!”
“那您會不會伴駕前去?”青婭把頭探向陸夢,直盯著她的表情,似乎在盼著她說會。
陸夢愕然,問:“你問這幹什麼?”
“不幹什麼,要是您去,一定要帶上我!那您就是青婭的救世菩薩了!”
“哦?”陸夢饒有興趣的看她,沒有問。青婭則明白她眼神中的盤問,垂下柳葉眉,主動回道“是這樣的!青婭自幼生活在漠邊的隴山腳下,和父母、哥哥一家人以牧畜為生。八歲那年,有一天,我在放羊的時候,被一隊官役連羊帶人給抓走了,從此開始了做奴才的日子!八年了,這事我沒和任何人說過,但是心裡很想念爹、娘和哥哥,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回去看看?”說完,她撲爍的大眼睛閃著淚光,滿含期待的等著陸夢的回應。
陸夢同情她的遭遇,心中已經有了主意,卻沒有馬上告訴青婭,而是向她又彈了幾滴水。青婭一凜,失落的看向陸夢,卻見陸夢挑起眉毛笑了,晴美的笑裡透著暖人的情義,立即就明白了:主人一定會帶她去漠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