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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說什麼?”劉徹的心懸了起來。

她會說什麼?木鳶飛天遙禱心願,她會有什麼心願?

她不會想和韓嫣遠走高飛吧?

“娘娘說,老天,求你保祐皇后和皇帝的孩子,讓這個寶貝平安的出生吧!給他一雙翅膀,讓他在你的懷抱裡高高的飛翔!快樂的飛翔!”

張騫越說越難過,起先只是聲音悲悽,現在竟輕輕抽泣了:“陛下,這些話雖然有些古怪,卻把奴才聽得落淚了!不怕您治奴才的罪,奴才覺得,皇后娘娘自打上次懸樑之後,真的變了!變得讓人萬分敬仰。雖說,她刺了您一劍,可既然那一劍是刺客威逼而出的,難保不是刺客的詭計,您怎麼就不給她一個……”正說著,見劉徹忽然起身了,他趕緊收住了舌頭。

“陛下,奴才多嘴了!”

“不!”劉徹背對著他,輕輕眨去了眼中的淚水。

“朕不怪你!張騫,朕該謝你!你點醒了朕!如此用心良苦,不愧是朕的良臣益友。若朕遠行了,你就在宮中幫朕多照顧她吧!”

“遠行?陛下又要去哪裡?”

劉徹不言語,遞給他一個小竹筒。

張騫滿腹狐疑的開啟,取出白色的帛布,見上面寫著:

陛下鑑諒,似吳姬,臣去又來,怕錯言,未請聖安。鴻雁寄情八萬尺,禱君王多養為尚。

“這是?”

“是董仲舒給朕的密信,你可看得懂!”

張騫思考了片刻,“陛下,你要去邊關嗎?”見劉徹不言,他輕聲念道“‘似吳姬,臣去又來’這一句中,關鍵在於一個姬字。試問,即是臣子,當示勇示剛,何以用心良苦的絹布上書來自貶為姬,除非,信者另有用意。‘姬’去臣則為‘女’,‘女’得‘又’則為奴。再看下句,‘怕錯言’,既怕錯言何必又言,凡怕錯言之人大多不敢在君王面前坦誠怯懦,所以說,這句話又被小人理解為‘匈’字。古來慣用雙豎交叉表示錯,而開口說話又不敢說,便是在張開的口上加了一蓋子,合起來,不就是‘匈’字嗎?匈奴是我大漢的敵患,此信報就是說兇奴的八萬大軍離我雁門關近在咫尺了!”

“不錯,張騫,你心思縝密,日後定得朕重用!”

劉徹踱步到一座高大的龍虎案屏風前,撫摸著高懸的御劍(皇帝的劍),正色道“‘天下九塞,雁門為首。’雁門關是我朝屯兵要塞,不久前更兵換役,因招募不足,屯兵不過三萬,以此新兵未練之師,如何抗衡匈奴的八萬鐵騎?是以,朕以靈鳥傳書,遣衛青前去守防,並讓竇纓暗運了五萬精兵給他!哪曾想,這五萬精兵竟被一場瘟疫困於途中了。如今,邊關飛騎傳書,衛青身勇示卒,不慎被傷。主帥受傷,大軍氣勢必破,朕須前去看看!”

“陛下要御駕親征?”張騫關切的問,不免擔心皇帝的身體和安危。

劉徹凝鎖劍眉,反問:“你認為朕不當親征嗎?”

張騫搖搖頭,而後,如實向皇帝稟明瞭自己的意思。

他認為,皇帝目前羽翼未豐,如若親征,萬一事敗,難免不被政敵利用,只能另尋它法。

劉徹沉思不語,緩緩踱步,不經意的站到了三尺高的紫檀花架前,圓形的檯面上擺著一個透明的琉璃瓶,瓶中的水清清亮亮,養著一束花,那是陸夢幾個月前為他摘的,如今,花枯了,委靡在瓶中。

指尖輕輕觸著枯花,他不禁想起了花未枯時的美麗,想起了陸夢來送花的那晚。她當時,捧著一束嬌美馨香的花來,定然是帶著微笑的吧?可是,她卻沒有親手把花交來就走了,為什麼?是因為衛子夫嗎?如此精心採摘的花扔在了地上,可想而知,她的心情一定很難過。

“就那樣難過著,刺客來的時候,她不也是及時出現了嗎?她的心,比朕寬啊!慚愧!”

他嘆了口氣,脫口唸道:“竟讓她送的花枯了!”

張騫即刻說:“陛下,三個月離開土壤,再頑強的花也該枯了!”

三個月,

三個月了,

她寂寞了三個月了!

想著,彷彿看到了陸夢帶著淚痕的臉,他莫名的一顫!

三個月了,她的身子該變化了,她能承受嗎?一心只想著江山,竟把她給疏忽了。

“她是這般好,是冥冥送與朕的仙花,朕是她的土,當護著她、暖著她,怎能讓她枯萎憔悴,不能……”

他急忙轉身:“張騫!備駕!朕去接她!”,張騫聞言當即向外跑。

“哦,再幫朕備些花!”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