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這麼客氣。”
“是你客氣才對,本來就都為我的事,連定金都是你幫我交的,我怎麼還好意思呢?”
行車途中,我再一次把手機裡那張阿珍的照片翻出來給梁希哲看。
我問他,你對我這個姐妹真的沒有印象麼?
“恩,應該沒見過。”梁希哲等紅燈的時候又看了幾眼:“你姐妹還是沒訊息啊?有線人說,虎爺那邊已經從東南亞回來了,但這段時間都沒什麼大動作。我們組裡的同事還在盯梢,七月你就先別擔心了。”
我說我也不想擔心啊,但譚馨兒的噩夢到現在都沒過去呢。
“你這個朋友長得挺漂亮的,我要是見過,一定會有印象。”梁希哲發動車子的時候又瞄了一眼照片:“她,以前是……”
可能是顧及到我敏感的自尊心,梁希哲沒有把坐檯這兩個字說出來。
我點點頭,但說實話吧,我好像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瞭解阿珍。
其實我倆認識的過程一點不風塵,大概也就是四年多前吧,我還沒畢業的時候出去做兼職。在健身房教跳舞,有芭蕾也有現代熱舞。
阿珍是那的會員,也就是我的學生。
按道理來說,健身房跳舞的多半是為了健身減肥或者消遣,又不是專業課。今天來明天不來的,一首曲子要教個把月也沒幾個人學得會。
但她不一樣。她學的特別認真,而且還專門出錢讓我幫她加課指導。
說實話,她雖然漂亮身材好,卻並沒有什麼舞蹈基礎。身子協調性倒是不錯,但動作硬邦邦的。那舞叫她跳的,跟武術似的。
後來我才知道,她是夜場駐臺的。憑著不錯的外在條件和一曲曲魅惑的辣舞,沒多久就傍上了一位有錢人,當時我真叫一個三觀盡毀啊。
本來並不打算再跟這樣的女人扯上關係,可惜後面迫於石東的各種債務,不得不把自己賣身進那種地方。一開始沒個領路人,我也不敢隨便下水。於是就聯絡了阿珍,讓她幫我引到了桃姐那。
阿珍對我,那是真像個大姐姐似的。但惟獨自己過去的事,一點都沒提呢。
“不過說起來啊,你這個姐妹像是整過容的。”梁希哲表示,自己在警校的時候選修過一門基礎法醫學:“人臉的五官結構都是有原始比例的,至少她的鼻樑和眼睛肯定動過。”
我說那也沒什麼吧,阿珍既然是吃青春飯的,往臉上投資點也是無可厚非的。
聊著聊著,車已經開進了S市境內。梁希哲訂的酒店在城中心,熱鬧非凡的市區在不夜的霓虹燈下顯出極致的奢華與絢麗。
我們都有點餓了,於是先各自回房收拾了一下東西,便相約出去吃點宵夜。
然後就在並肩往旋轉門外走的時候,看到了正進門來的邵丘揚!
那一瞬間,我有種很期待自己能立刻蒸發掉的心情。
“你——”
我一下子就傻眼了,砰一聲,旋轉門把我的左臉夾了個正著。
“七月!”已經走出去的梁希哲立刻折返回身來,上手扶摟住我的肩:“沒事吧?痛不痛?抱歉我以為你跟出來了。”
我搖頭,餘光略略落在邵丘揚的身上。
“這麼巧?”他轉了下臉,沒有一直盯著我。
“我……我跟梁警官有點事要辦,所以專門過來一趟。”
“哦,我過來看看Jenny。”
“哦。”我的心輕輕抽痛了一下,空洞的大腦讓我沒有力氣去想——他這話到底是不是故意說出來給我聽的。
畢竟,我身邊帶了一個看起來挺不錯的男人。不管是什麼緣由什麼關係,畢竟是從一家酒店裡走出來了。
“陶藝琳……她在S市啊?”
“恩,她姐姐把她送進了雲江療養院。我現在身體好了,專門過來看看她。”他故意把專門兩個字咬的很重,我差點苦笑出聲——
真是諷刺,幾個月前他用我來挑釁陶藝琳,現在竟然開始用陶藝琳做幌子來挑釁我了。邵丘揚,你到底是有多彆扭啊!
“那你,既然是專門來看她的。怎麼不住到療養院附近呢?”我不是有意打他臉,但事實就是——市中心離那邊還有五十多里的路程呢。
邵丘揚的臉白了白,不說話。
“七月,這位是?”梁希哲早已洞察到了我們這邊有溫差的氣氛,這會兒一沉默才插上了話。
“前男友。”邵丘揚看了梁希哲一眼。然後轉身就往前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