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許拉起阿珍滿是繃帶的手,小心翼翼地呵護著。
他問我,你覺得阿珍會接受我麼?
我說我不知道。
“你看過電影麼?”何許問我:“無間道。”
我點點頭,說那年我還很喜歡陳老師。
“相傳佛經中八大地獄中最苦的一個,被稱為無間地獄。墮入那裡面的人,永無解脫希望。”他抬起阿珍的手,放到唇邊深深吻了一下:“七月,我真的沒有勇氣去想象她曾經經歷過什麼。只想好好疼愛她,給她後半生最真實的呵護。
可我害怕她不願意,我怕她把心封起來了,這一生都不讓任何人走進去。”
我拍拍他的肩,勸慰道:“她接不接受你,和你又沒什麼關係的。何家大少還不知道該怎麼追女人麼?”
我看到何許側過去的臉頰不小心洇溼了一塊平整的床單,而阿珍的手指,突然動了動。
“喂,變態醫生叔叔。你要不要留著眼淚等我媽媽醒了再說?”
淺淺一蹦一跳地跑進病房,小孩子的恢復力就是驚人。
而梁希哲的輪椅,依然還是追不上這小東西。
“杜老師你也起來了啊?”淺淺說:“你們幾個都好笨的,就我第一個醒的!”
我摸了摸她臉上的創可貼:“好了就你能耐,快點過去陪陪你媽媽。她一定能聽到你的聲音。”
可是淺淺並沒有馬上過去。也沒有剛剛那囂張頑劣的小模樣。她拉我一隻手指,小心翼翼地仰著臉問我:“媽媽,還活著麼?”
我鼻子一酸,蹲下身抱住她的小屁股:“當然,以後淺淺再也不會孤單了,會有好多人疼愛你的。”
就在這時,病房門外傳過來一陣腳步聲。
原來是胡偉帶著幾個警署的同事過來了。梁希哲習慣地敬禮起身,卻被他揮揮手按下去了。
“這次案件取得重大的進展,幾位都是功不可沒的。唯一遺憾的,是尚且沒能把3。23大案後面負責境外牽源的罪魁禍首一姐抓捕歸案,但著實已經剷除了浮躁在整個T城犯罪網下的惡勢力。
我是代表市警政廳過來慰問一下受傷的同事們——”
然而話音未落,就看到病床上的阿珍像個翻直了的木乃伊一樣。啪一個標準的敬禮動作:“廳長好!警號01218林夕珍,向您彙報——”
一屋子人都傻眼了!
這是什麼樣崇高的職業精神以及大無畏的胸懷能讓她從混沌的自我世界裡清醒過來!
女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