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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歲啊?”
“十七。”
“第一次啊?”
“恩,想念藝校,家裡沒錢。”
“學藝術的男孩,不是都很驕傲麼?”
“所以……只賣一次。”
少婦的心一下子就被男孩清澈的目光攫住了,她是多想告訴他,人生本來如此,你現在所遭遇的一切都是自己深思熟慮的選擇。
既然生活不肯放過你,何不躺下來好好享受呢?
賣一次是為了錢,賣兩次呢?難道不是為了更多的錢?
可惜他賣的是身,她買的是愛。
“姐,以後…。。咱還是別再見了。我馬上就畢業了,生病的爸爸上個月也走了。我…。。謝謝你這些年對我的照顧。玲玲也快三歲了,姐,就算為了孩子著想,以後還是跟您家先生好好過日子吧。”
“你什麼意思?你要從良,順便……也勸我?”
“姐我不是這個意思,這些年,我沒把你當那個。可是你有家庭。我——”
“你就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歡過我?”
“恩。”二十出頭的男生,青澀猶在。
“那你跟姐走,姐知道家裡那個做的是什麼要命的生意。我有他的犯罪證據,只要舉報出去,查抄下來的財產就都是我們的了。
姐帶你出國,我供你去最好的音樂學院。”
“姐,不要這樣。你的先生並沒有對不起你。”
“你真的不走?”
“不走。我已經錯了這麼多年了,今天終於可以憑我自己的能力堂堂正正做個男人。姐,你放我走吧。咱們就當這輩子留段很好的回憶——”
“那如果我告訴你,玲玲是你的女兒呢?”
晴天霹靂,擊碎了男兒那顆完全不夠強大的心臟。
他嚇壞了,嚇得……躲了起來。
整整五年來,他作為一名支援教師,走遍大江南北,用靈感和天賦妄圖拯救自己黑暗的過去。
幾年後,他回到T城。得知了一個慘絕人寰的大新聞。
夫妻雙雙罹難火海,幼女遭人侵犯一夜成孤。
整整兩年,他寫不出一首歌,寫不出一支曲。學校的老師和同事們都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最後校長說:“杜老師,要不你還是跟著大家去支教吧。等你找到了藝術的源泉,回來說不定就能一曲成名了。”
於是男孩走了——不,這個時候的他已經不能再稱之為男孩了。二十八歲的他,有了一份難以言喻的悲慘經歷。心裡,也壓了一塊永遠無法抹去的傷。
也就是在這裡,他遇到了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姑娘。
瘦瘦小小的身子,逆來順受的表情。五六歲的年紀卻負擔了原生家庭裡所有的不公平——
那天她一個人端著一大盤衣服,在村口的小河邊洗著洗著,就隨著他的口哨聲跳起了舞。
那一刻,男人淚流滿面。如果還能重來,他以為自己一定會堅強些,不會放棄自己的親生女兒。
彼時。所有的故事結束,新的故事開始。
男孩叫杜民修,少婦叫王思言,女兒叫陶藝琳——養女叫杜七月。
“精彩麼?”程風雨說完,退後了兩步做防備狀。我猜可能是因為我手裡還捏著水果刀,他說到我父親賣身的地方,應該是猶豫了一下今天有沒有穿防彈衣。
我說還有後文,程先生你猜到了麼?
“你呢?你也猜到了?”
我說是啊,疼痛能令人振奮腎上腺素,而絕望能讓人保持更冷靜的思路。
“強暴陶藝琳的人,是陶崢吧。”我唏噓一聲:“發現妻子出軌多年,連親生女兒都是別人的。對於一個常年戎馬極端的男人來說,他用了這世上最不可理喻的方式去報復了妻子。
可憐七歲的女兒,就這麼從此墮入了噩夢。”
我看了一眼邵丘揚,他沒什麼反應。
“你別總看我,她固然可憐,但這世上不是至於她才可憐。”邵丘揚把我拉到他懷裡:“如果她可憐,那麼你呢七月?你又何其無辜?
程先生。鑑於我現在資金流有點緊張,不如後面的推理,我來做吧。”
後面的故事大概是這樣的——
丈夫為了洩憤而強暴了女兒,王思言崩潰之下用利器擊打了他的頭部。是不是當場死亡已經無從得知,但很不巧——這一幕被家裡的女傭看到了。
女傭尖叫著往外跑,一邊喊一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