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戴的易容面具的那張臉妖孽至極,更是因為他周身的氣質也變得與以往的翩翩君子完全不同,隨手開啟流火扇,那一份囂張肆意怎麼都擋不住。
“子卿,你這是從哪兒弄來這麼一張臉啊?”宋臨照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上前一步就挑起了她的下頜,雙目對視間,情意流轉,聶音落突然有些頭痛,還未來得及推開他,就見他低下頭來,吻住了她的唇,雖只是淺嘗輒止,卻讓聶音落感覺到這一吻中濃濃的失落和不滿,他在不滿些什麼?
“落落,你真讓我失望啊。”聶音落看向他的眼神中盡是疑惑,還有一絲惱怒,就要推開他,宋臨照卻是一下子把她抱入了懷中,低頭看著她的眸中隱含了一絲她看不懂的複雜,“唉,落落,你怎麼就學不會吃醋呢?昨天從我口中聽到另一個女人的名字,你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等了你一天,可是你居然一直都不肯質問我那個人是誰,我真是失望極了。”
聶音落聽到這話不由有些無語,她為什麼要吃醋,看宋臨照這個樣子就是為了算計她而已,她有什麼好吃醋的?雖然那個女人看上去確實是喜歡宋臨照的,可是長安城裡暗戀宋臨照的貴女多著呢,她要是每個都吃醋還不早就被醋給淹了?況且,那次在岷陽遇到她,宋臨照還不是一副根本不認識她的樣子,若不是這些算計皆出自她手,聶音落也不會想到那個看上去淡雅柔弱的女子竟然是那個尹家的人,她們兩人倒是淵源頗深。
“行了啊你,趕緊再去準備一下吧,一會兒喜宴就要開始了,那些佈置都安排好了嗎?別一會兒再出現差錯。”宋臨照點點頭,“落落,放心,我不會有事。但是你可要好好待在這裡,一會兒喜宴定會大亂,你就別摻和進去了。”聶音落不以為意,胡亂地應了幾聲就把宋臨照推出了房間。
宋臨照有些不放心,但到底沒有再多說什麼,他沒告訴她,這張易容面具是他按照孟舒卿的臉做的,從來,被她習慣性地稱為妖孽的人,都不只是聶音灝一個而已。不過,她真的絲毫都不記得了啊,不記得他們之間的一切,不記得孟舒卿這個人,即便是他這樣出現在她面前,她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印象。罷了,這一世,就以宋臨照的身份跟她在一起就好,他到底還在奢望什麼?
聶音落把宋臨照推出去後,就滿身冷汗地靠著門坐在了地上,連回到床上休息的力氣都沒有。聶音落沒想到,不過一年不到,這痛入骨髓的寒毒居然又發作了,當年她入碧央池,帶來的最為嚴重的後果,不是失去前世的記憶,不是留下腿上舊疾,而是這寒毒。
她自小身體不好,出生之時便帶著胎毒,筋骨太過脆弱,一直都不能習武,後來她一路長途跋涉,在雪山上的時候又是寒氣入體,直到後來碧央池為她重塑筋骨,玉寒凝露幫她治好了舊疾,只有這由胎毒化來的寒毒,一直都無法徹底清除。可是她沒想到這寒毒居然會發作得這麼突然,她根本毫無準備。感覺到身體冷得不正常,她就趕緊把宋臨照推了出去,還好,沒讓他看到她這個樣子,還好,這寒毒最多也就一年才會發作一次,今天過去就好。
聶音落的身體越來越僵硬,她甚至已經感覺到連血液都已凝固,本想扯起一個苦笑,卻發現連這樣簡單的動作她都已經做不了了。心中一緊,這次的寒毒來得太過厲害,總覺得不是自然發作的一樣。可是她已經沒有心思再去考慮這個問題了,她必須要保持清醒。聶音落咬了咬牙,不停地運轉內力,希望可以讓她的身體暖和一點,可惜,毫無用處。
宋臨照來到正廳的時候,就發現場面遠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四大護法居然個個掛彩,看樣子,來的人還不止一波。“倒不知是哪裡來的兄弟,為何要這樣遮遮掩掩的,孟某不過去雲遊一番,竟是不知誰給我安排了這麼一門親事?”那些人聽到他的話,都停了下來。原本早已打得分不清敵我的眾人,此刻卻是齊齊轉頭,看向那個順著霞光而來的紫袍男子,“妖孽”,這是眾人心中的第一個想法,可是玖苑和孟書禮則是嘴角加眼角都抽搐不已。宮主戲演的還真好啊,不知道是誰明明知道有人要打這些江湖門派的主意,還故意把人放到山上來,在一起打起來之後,還讓他們偷襲了那些跟碧落宮作對的傢伙們,現在倒好,一句雲遊,一句不知,就把所有的責任都推了出去,見該死的都死了,這才出現,這一招借刀殺人,用的真是嫻熟啊。
眾人也不過驚訝了一瞬,就回過神來,繼續打了下去,身邊的朋友、親人都死在對方手裡,早已是不死不休。人群中更是有幾個人對視一眼之後就持著間衝了上去,務必要把這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碧落宮宮主斬於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