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心思的深沉之人,同樣用那或溫和或孤傲的表象迷惑世人,卻因為一個女子坐在這裡,倒不知,究竟是禍是福。
“永安郡主此事,說白了,也只是我宋國之事而已,夜太子還想要多管閒事不成?”即便是這般不客氣的言語,從宋潤流的口中說出來也絲毫讓人感覺不到那咄咄相逼的氣勢,反倒是他那語氣中的溫和讓人無比舒服,猶如春風拂面,然而夜鏡塵聽到這話之後卻是正視了宋潤流一眼,倏爾,起身離開。“既然宋太子不需吾等的幫忙,那便罷了。”白色的衣袍劃過,只留下這麼一句話。
宋潤流把手中的信扔到房內點著安神香的香爐中,看著它緩緩地化為灰燼,神色晦暗不明。
那信上寫著的,不是別的,恰是碧落宮宮主與永安郡主大婚之事,據說聶音落將在婚禮上親手把宋國的兵符還有燕國的玉璽交給碧落宮宮主,然後碧落宮便會開始攻打宋國。
宋潤流自然知道這信上的訊息並不是真的,可是兵符確實丟了,燕國的玉璽也是,而且一切證據都表明聶音落的確叛國了,宋臨照倒是還在,可是自從聶音落消失之後,他便一直病著,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肯出來,不知讓多少人頭疼不已。
一陣暗香襲來,宋潤流霍然轉身,只見一張印有梅花的信封飄然落地。宋潤流絲毫沒有理會,任由那封信躺在地上,如果沒有見到他驟然加深的眸色和他離開後地上那逐漸化為齏粉的信的話,恐怕誰都不知道這位宋國太子的內力已精純到如此地步了,可惜,當真無人看到。
“四國一百三十一年,碧落宮出世,天下大亂,時永安郡主失蹤,後現於碧落山,碧落宮宮主廣發婚貼,言其與永安郡主婚期定於六月初九,廣邀天下英豪。”
——《四國志》
滄獠山。鬼蜮林。
宋臨照和聶音落在休息了一天之後,終於決定進入鬼蜮林內部。雖然上次進去差點丟了性命,但是他們也不得不再進去一次。畢竟三天之期一晃而逝,他們可不知道如果錯過這次機會,在有生之年還能不能離開這鬼地方了。當然,他們兩個現在還不知道他們馬上就要成親了,也更不知道那兵符和玉璽的事兒了。只能說,以有心算無心,便是宋臨照這樣的腹黑無賴也頂不住啊。
“落落,你的身體怎麼樣?”宋臨照把腰間的玉扇摘下握在右手中,左手扶住聶音落的身子。自從聶音落腿上的舊疾被栢杞鎏薴香引發出來之後,這兩個月便一直行動不便,宋臨照就一直用這種半扶半抱的方式護著聶音落,生怕她受到一點傷害。
不過還好,七天前他們在鬼蜮林中雖然差點被坑死,但是收穫卻是不少,至少那能剋制栢杞鎏薴香的箐闞蘭被他們找到了。這些日子有箐闞蘭混入雪膚膏中塗在聶音落的雙腿上,再加上宋臨照每天都會用內力幫她溫養筋脈,聶音落的腿已經好了很多,內力也已恢復了六成,聽起來雖少,但已經足夠。杜子衿臨死前把功力散盡,聶音落和花宛茵各得了她二十年的內力,不然以聶音落一個未曾練過武功的人,短短五年,怎麼可能有那麼深厚的內力,六成,已然抵得過別人十成。
“子卿,我們進去吧。放心,這次我必不會拖你後腿了。”聶音落神色有些黯淡,宋臨照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昨天的事了,不過是因為她雙腿行動不便,而驚動了澩麒蛇而已,雖然後來兩人都沒有受什麼嚴重的傷,不過落落一直都有些自責。有心想要安慰幾句,卻發現她不過須臾就恢復過來,依舊是那個堅毅自信的聶音落。
宋臨照笑笑,他的落落永遠都是這麼堅強,絕對不會被任何事情打倒,她需要的,不是安慰,不是保護,而是支援。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這樣小心翼翼地護著她,倒不如兩人一起並肩作戰。想到這裡,宋臨照鬆開了扶著聶音落的左手,見她疑惑地看來,只輕輕道“落落,我的後背交給你了。”
聶音落聽到這話後,先是怔了一下,然後,露出了陷入五遺九蠹陣中的第一個笑容,恰若春花盛開,宋臨照覺得,即便是岷陽的百花似錦,也敵不過她的這嫣然一笑。“子卿,謝謝你。”果然,他是最懂她的人,前些日子她傷未好,被他傾力相護也就罷了,如今她的身體恢復了許多,再讓她被宋臨照滴水不漏的護著,她可做不到,這樣兩人並肩,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宋臨照和聶音落就這樣進入了鬼蜮林中,卻不知道在他們走後不久,鬼蜮林外就來了兩個人,一人藍色長袍,一人灰色短衣,正是占星樓的馮冥衣和榖兮二人。榖兮手中還拿著一根形似繩子的東西,可是隻要仔細一看,不難分辨,那並非繩子,而是一條蛇,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