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希望自己有一天,變得像個小可憐,不想讓自己看不起自己,所以寧願將他推阻在外,不爭不求,只當一個推波助瀾的旁觀者,看一個愛情的童話,究竟是開出璀璨的花朵,還是凋零在風中。
於是,四目不能相對。蕭珞有些黯然,殷凌的嘴唇則在牙齒的蹂躪下發了白,童撤不由嘆息,想上前說些什麼,卻被宮子一把斷下。
這個剛剛被她看出心事的大男孩,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拽著就往外走:“小朋友,我有點事想和你談談。”
他在……清場?童撤不敢置信地看著拉著她的宮子,他的背影堅定倔強,決絕得彷彿不曾有過猶豫。她回頭卻見那廂的蕭珞,在他們漸行漸遠之後,終於主動上了前。難道……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給別人機會?他明明可以給殷殷更好的,他明明眼裡心裡都滿滿的只有一個人。童撤望著宮子僵硬的肩膀,她並不認為這是個擁有奉獻精神的男孩,“宮子,你不是喜歡她嗎?”
“喜歡她?”宮子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輕嘲,讓童撤以為他會否認自己的感情,可是他卻停下了前行的腳步,定睛看著她,坦率地承認了這份感情,“我是喜歡她,那又如何?”
“那……”童撤卡了聲,明明有千言萬語可以說,但在這雙流露著刻骨傷痛的琥珀色瞳眸面前,所有的聲音竟都卡了殼。
“喜歡就應該爭取?就該掠奪?”宮子鬆開握著她的手,半側過臉,寶石般的瞳眸遙遙地望著殷凌纖細的身影,彷彿在用心一筆筆地勾勒著她的線條,她的柔美。那張年輕而俊美的面容上,有一種難以言語的哀慼,超脫了年齡,掐的人……心好痛,“不,很多年前,我就已經沒有那種資格了。”
“沒有資格?”這是什麼意思?童撤皺著眉頭,剛一抬眸,就發現那雙應該情深的眼眸,此刻卻如刀俎般狠絕地看著自己,彷彿一個無敵的漩渦,吞噬著她的勇氣,“小……”
“不準告訴她,什麼都不可以說,不然……”宮子沒有說完,只是他的盛氣凌人,有著可怕的控制力,彷彿一雙看不見的手,緊緊地鎖著咽喉。
童撤只能點了點頭,滿心滿眼,都是深深的恐懼:這樣的他好陌生,好可怕……
宮子淡淡掃了她一眼,便轉過身,疾步離開。
風中,那高挑的背影,是那麼落寞,彷彿傷痕,刻入風中,隱隱都是痛。
“你……找我有什麼事?”殷凌無奈地打破沉默,她沒有當鐵達尼克的興趣,更不想和他對看千年雙雙石化。
蕭珞沒有吭聲,只是定定地看著她略有些憔悴的面容,看得她一陣心慌。本以為率先走向自己的他,會主動說些什麼。事實證明,她果然太天真,面癱不是一日塑造的,改變也絕非簡單之事。
殷凌下意識地往後退開半步的舉動,讓蕭珞勾起了一個淡淡的笑。那笑意很淺,眨眼間仿若錯覺,只浮現在他那雙狹長的眼眸中。可隨即開口的話,卻不容錯認:“很是難得~”
難得?一句話戳得殷凌直接朝天翻了個白眼,什麼緊張啊煩躁的,都被他這句不倫不類的調侃,給徹底衝散了去:“還好,不如大爺您來得難得!”
對考試成績斤斤計較的人,居然捨得在考試期花時間來嘲笑她!這究竟是他太自信,還是她太偉大?只是,不能不在意的是……殷凌有些躊躇,猶豫了許久才輕輕地說了句:“你不會真的是在擔心我吧,不要的好,其實我沒什麼,真的……”
溫熱的大掌突然罩在了她的頭頂,蕭珞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地揉了揉她微長的發,淡淡地吐出了幾個字:“頭髮,長了。”
一句話,說得殷凌差點噴出了眼淚。她用力地閉了閉的眼,擋住了幾欲氾濫的淚水,只能不斷地想著蘇櫻的模樣,告訴自己這個舉動並沒有曖昧,然後逞強地扯出一抹實在算不得好看的笑容:“是啊,免得老被錯認,雖然進男生寢室都不用登記很方便,不過也滿傷自尊的。”
蕭珞輕輕地笑了,卻不忍看她逞強的面容,只能將視線放在她絞在一塊兒的手指上,這才發現其實她有一雙很漂亮的手,修長細膩,儘管帶著老繭。他不知道這段時間來,不斷騷擾自己的那點點的感情究竟是為了什麼,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刻意迴避著室友們的議論,只是忍不住地想要關心她,想要見她。儘管他很確定,這無關愛情。
殷凌故意撅著嘴,想要岔開話題,卻發現自己說出的每個字,都像敲在心上的諾言,聲聲尖銳:“校草,不要對我太溫柔,雖然我不想要你,但是如果你自己送上門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