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體來了下實實在在的摧殘。
慕衡說的沒錯,她就只負責闖禍和享受。她挺內疚的,剛想扶起來問他有沒有事,對方就自己撐著胳膊從地板上爬起來,率先開了口。
語氣裡半是擔憂半是焦急:“腳沒磕到吧?”
分明是她害他摔在地板上,他第一個關心的卻是她有沒有事。
計言十搖了搖頭,倏爾又想到他看不見,就補了一句:“我沒事。”
“沒事就起來。”他的語氣恢復了平靜,順勢開了附近的床頭燈,把這個肇事者橫空抱起,穩穩地放回床上,重新墊好枕頭,蓋好毛毯。
“你會不會嫌我太鬧騰了?”黑暗中,計言十訕訕地開口。
“想聽真話?”
她的心跳漏了半拍,不安且心虛地答道:“當然。”
“不嫌棄,鬧騰點好。”他笑著,摟她入懷。
“真的?”
“真的。不過也別太鬧騰了,我還想多活幾年。”
“……”
後來他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計言十卻率先沒耐心地戳了戳他的肩膀:“剛才那些就是你說的,好聽的話嗎?”
“我還沒講完,別急。”他說,“我說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和從前不同了,現在的我很清楚,對我來說,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她這時候倒沒再開口了,黑暗中,聽到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撲通……
在這個靜謐得只剩下兩人的夜晚世界裡。
她的沉默很快就被察覺,慕衡輕笑著,原來他家闖禍精還有玻璃心的時候。
“傻姑娘,別忘了我和聰聰說過的,你也是我們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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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言十不記得最後是怎麼睡著的,是誰說了最後的一句晚安,不知不覺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聲響,墜入無邊的混沌中。
她做了個夢,夢裡回到了從前過年,一家人聚在一起等著吃年夜飯的場景。那時候她還很小,四五歲的樣子,扎著兩個小辮子在家裡蹦蹦跳跳。媽媽加班趕回來的時候,給她帶了一盒小炮仗扔著玩兒。計言十從小膽子就大,抓了一把朝街口的大黃狗扔過去。瞬間噼裡啪啦的巨響,嚇得大黃狗衝她狂吠不已,還衝上來咬了她一口。
除夕夜在醫院裡過可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可那天晚上爸爸給她買了好吃的巧克力蛋糕,她在醫院病床上,看著漫天的煙火,爸爸媽媽陪在她身邊,說說笑笑。這或許是她唯一能夠想起的溫暖片段,夢中的場景光線柔和,爸媽兩人都還是年輕的樣子,笑得那樣溫柔慈祥。
後來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冗長又漆黑的等待後,全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
醒來後淚眼朦朧。
從未覺得那樣的回憶有多讓人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