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那顆被袁霆祺硬灌進去的什麼蝕心丸。
“陛下,你最近身子有什麼異常嗎?”曲太醫閉目沉思了片刻問道。
“氣虛力乏,前段時間我在北恆城,曾經吃不下東西,身子一度很弱。”沐奕言想了想道。
“你的脈象不止是氣虛這麼簡單,脈相奇特,如波濤洶湧,來盛去衰,內腑凝滯不暢,乍看之下,居然是病入膏肓之脈。”曲太醫凝神了片刻,又換了個手切了一會兒。
沐奕言的心一沉,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可臣再細細查探,卻發現這脈象還有些許生機,彷彿陛□中有兩股力量在博弈似的,此消彼長,此起彼伏,這讓臣有些看不透了。”曲太醫喃喃自語道,“難道是中了什麼奇毒不成?”
沐奕言張了張嘴,困難地道:“曲太醫聽到過蝕心丸這毒嗎?”
“蝕心丸?”曲太醫沉吟了片刻,“只聞其名,未曾親眼見過,只聽說這是邠國皇室的秘藥,難道……”
曲太醫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臉色大變,立刻站了起來道:“陛下,臣所有的醫書和藥草都在京城,中了蝕心丸,有一年之期可以醫治,若是遲了只怕神仙來了都沒救,事不宜遲,臣立刻就去稟告厲王殿下,陛下需立刻回京。”
“等一等!”沐奕言情急,厲聲喝道,“曲太醫,朕命你不許去,而且,你還需保守秘密,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朕中了此毒!”
曲太醫愕然:“為什麼?陛下不要命了不成!”
“這仗打到這個份上,朕怎麼能走?邠國乃是強敵,稍有不慎,便會被他們反敗為勝,朕若是一走,人心浮動,這好不容易打的勝仗又要膠著,我們大齊拖不起啊!”沐奕言心中雪亮,此時此刻,萬萬不能再出什麼岔子,只有一鼓作氣將邠*趕回老巢,在開春前結束戰事,才是對大齊最有利的結局。
曲太醫呆了呆,斷然否決:“不行,這毒拖不得,臣沒有把握可以拔除,越快回京越好;厲王殿下那裡也瞞不得,最好能派人到邠國去打探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弄到解藥。”
沐奕言急了,聲色俱厲地道:“曲太醫,你分不分得清輕重緩急?朕若是有事,也只不過是一條命罷了,而這裡稍有不慎,毀得便是千千萬萬個大齊人!孰輕孰重,曲太醫你活了半輩子了,難道會分不清嗎?”
曲太醫呆在原地,怔怔地看著沐奕言,忽然眼中便流下淚來:“陛下,先帝病入膏肓,在臣的手中撒手歸西,臣已經愧疚難當,難道你還要臣眼睜睜地看著你不治身死嗎?”
…
沐奕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曲太醫這才勉強同意暫時保密,但是開春之後不論戰況如何,必須要即刻返京。
兩個人剛剛商定了,便聽到門口腳步聲響起,俞鏞之的聲音略帶緊張地響起:“陛下,你還好吧?”
曲太醫心中難受,只是面無表情地開啟了門,看都沒看他一樣,越過他便朝外走去,俞鏞之看得有些發慌,一個箭步走到屋內,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沐奕言幾眼,見她臉色如常,這才鬆了一口氣。
“曲太醫的臉色怎麼這麼差?”俞鏞之納悶地道。
“因為朕不聽話,不肯乖乖吃藥,曲太醫生氣了。”沐奕言順口說著,便下了床,朝著他身後張望了片刻,卻沒發現另外兩個人的身影。
“裴藺領兵去伏擊邠*了,厲王正在操練巡視城中軍隊,過幾日只怕有一場血戰。”俞鏞之面帶憂色,“邠*雖敗不亂,幾個小城還是守得鐵桶似的,攻打詔州的軍隊也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沐奕言的心忍不住揪了起來,雖然她相信裴藺的能力,但還是忍不住替他擔心,她憤然地道:“這樣一直被他們壓在我們大齊國境打實在頭疼,什麼時候若是打到他們邠國境內,這下他們就會亂了陣腳。”
俞鏞之怔了一下,眼中露出欽佩的目光:“對,陛下,臣剛才就在想著,不如釜底抽薪,直接從若陰山東部繞過去,直接打他們的國土,這樣他們就會真正嚐到痛處,只是……”
“只是軍需糧草……”沐奕言和他對視一眼,都瞭然地嘆了一口氣,現在的大齊,撐不起這漫長的戰線。
“陛下不必憂心,在邠國的細作來報,袁霆祺大敗了兩仗,朝中也頗有微詞,原本支援他御駕親征的大臣們都動搖了,手下的兩員大將前些日子也起了內訌,只怕他的日子也不好過。”俞鏞之分析道,“我和他們兩個商議了,下午便又派了幾名細作入邠國,去散佈些謠言,務必要使袁霆祺兄弟倆離心。”
沐奕言的心好像被什麼細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