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

顧景言把手裡的餐具放在池子裡，轉過身正要邁開步子，就看見了站在身後的她。

文謹把手裡的盤子遞給他，盤子的表面有些油膩，她差點沒抓穩，微微地滑了一下，下一秒就被顧景言接過來。

“我來洗吧。”文謹捲起袖子，把額前的頭髮綰至耳後。

“不用了，我來吧。”顧景言沒有給她機會，先一步站到水池前。

“……”

“我怕你把我家的碗砸了。”

文謹本想說的話硬生生地被他這一句話嗆得說不出。

聽了他這一句話，文謹感覺自己的臉慢慢發熱，從耳根子一直蔓延到臉頰，直到整張臉都紅透……

文謹努了努嘴，然後的然後……她就被顧暖拖走了。

顧暖待在這裡沒有什麼朋友，天天就宅在家裡，連顧景言都甚少在家，她說她再這樣子下去就要發黴了，於是拖著文謹一起去看電影。

文謹不忍拒絕，只好答應下來。

“你哥……去嗎？”文謹糾結了好久，才問。

顧暖滿臉不屑：“我哥會去才有鬼嘞！”

—

她們看的是一部典型的愛情喜劇電影，大概講述的是男女主角從大學戀愛到結婚的故事，給文謹留下最深印象的是電影結尾男主對女主說的那句話——

“從校服到婚紗，我的心裡只有你。”

有情人終成眷屬，真好。

電影落幕，曲終人散。

顧暖挽著文謹的手邊走邊犯花痴：“文謹姐姐，你不覺得男主超帥的嗎？！尤其是他和女主接吻的側臉，帥炸了！”

文謹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嗯……是挺帥的。”

不過……沒有顧景言帥……

她們經過停車場時，顧暖停下了腳步，“在這等等。”

文謹沒反應過來，問：“等什麼？”

“等我哥啊，我剛剛發簡訊讓他來接我們。”

“好。”

一輛車停在她們的面前，顧暖拉著文謹上車，文謹不明不白地被顧暖塞進前座，顧景言睨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車子發動，顧景言自然地打著方向盤，不疾不徐地說：“電影好看嗎？”

顧暖想都沒想，便答道：“挺好看的，關鍵是男主角的顏值超級高！”

文謹側目看了眼顧景言，發現他正看著自己，車子進入隧道，光線昏暗的車廂內，藉著路邊微弱的燈光，依稀可以看清他的側臉，視線對上了他的時，發現他也在看著自己。

文謹慌了……他剛剛的問題是在問她？

“蠻，蠻好看的啊。”

說這話時，文謹的視線直視前方，剛說完，又偷偷地側目看著他，顧景言輕輕地點了點頭。

所以……他剛剛……的確是在問她？

從此便沒了對話。

十幾分鍾後，車子穩穩地停在了公寓底下，文謹認真地看了看，認出這是顧景言所住的公寓。

顧暖有些不滿，嘟著嘴撒嬌：“哥，為什麼要先送我回來。”

“我等會有些事，晚飯你自己搞定，冰箱裡有速凍餃子，自己下幾個吃。”

顧暖悶悶不樂，“哦……”繼而，她又揚起嘴角，對著文謹笑：“文謹姐姐，再見啦！”

“再見！”

顧暖笑著下車。

傍晚的太陽暖和，睏意襲來，什麼都擋不住，車子平穩行駛，不一會兒，文謹便睡著了……

顧景言看見她正熟睡的面孔，調高了車廂裡的暖氣，文謹醒來時，車子已經停在她家的樓下，看樣子……已經停了很久……

她下意識地看了眼顧景言，他正低著頭看平板，似乎沒有注意到她已經醒來，也不知道他看的是什麼，眉頭微微皺起，雙唇緊緊地抿住，似乎有些苦惱。

文謹坐直了身子，揉了揉有些痠痛的脖子，顧景言放下平板，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昨晚沒睡好？”

“嗯……”幾乎沒睡……

文謹的頭髮自然地放下，垂在肩上，她嫌麻煩，捲起皮筋就要紮起。

“頭髮放下來很好看。”

身邊是他的聲音，那聲音低醇又清透，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嗓音，那雙如黑曜石般透亮的雙眸正靜靜地著她，雙唇微微抿起。

文謹工作的時候，通常都是把頭髮鬆鬆垮垮地紮成一個馬尾，顧景言鮮少看見她把頭髮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