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顯然不這麼想,所以那對孿生兄弟對外只以月璧的身份示人。實際上月璧是弟弟的名字,主要在宮中處理朝中事務;而哥哥月珩則長在外走動,鳳鳴軒就是他建的。月珩這個人有著與年齡不符的內斂和沉穩,處事冷靜、心思縝密,喜怒不形於色。臣認為他才是最棘手的敵人。”
“這確實是個重要的情報,看來白國的情況比我們預想的複雜。”墨子嵐手指輕敲桌面,“此事還有誰知道?”
“只有臣一人知道。”雲莫白頓了一下,又道:“或許弒月也知道。”
墨子嵐點點頭,“此事暫時保密。”
雲莫白試探著問道:“陛下準備等待時機再公佈?”
墨子嵐看向她,問道:“你希望我利用這個訊息打擊白國?”
“畢竟可以不費一兵一卒重傷白國元氣。”
墨子嵐坐直了身子,“若那個月珩真如你所說那般厲害,這訊息對白國的打擊未必能有令人滿意的效果。而且我也不想以這種方式取勝,不想認同孿生子的傳說。”
“臣明白了。”她果然沒有看錯。
“聽說姬夜汐對你的設防很不滿啊。”
想起弒月,雲莫白不禁低頭,“是臣大意了。”
“不怪你,那個人確實太過狡猾。”墨子嵐微微蹙眉,“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咱們這第一步棋很難走呢。”
雲莫白知他所說是統一六國之事,說道:“臣以為最要緊的是避免六國聯盟。要做到這一點需要滿足兩個條件:一,玄國最先動兵的國家不能有同盟國;二,動兵要有充分的利用。”
墨子嵐閉上眼睛,“說下去。”
“潮國皇后是蘇國皇室,蘇國皇后是白國皇室,所以潮、蘇、白不滿足第一個條件。而離國與我國是姻親,而嶽國則從不與外界爭鬥,所以離、嶽不滿足第二個條件。景國未與他國聯姻,而且常年在邊境與我國發生摩擦,是最適合的選擇。”
墨子嵐點點頭,說道:“不過我們也不能以景國前年攻打我們為理由出兵吧?”只可惜前年玄國還未準備充足,否則便能名正言順地攻入景國了。
雲莫白別有深意地一笑,“前年他們失去了育新和幾陽,上個月又被臣設計,損失了四百萬石糧食。新仇舊恨,說不定很快就會像前年那樣騷擾我國邊境了。”找人在邊境製造點兒小混亂不是難事。
墨子嵐嘴角揚起,“說不定?應該是一定才對。”
兩人心照不宣,都笑著端起了茶杯。
雲莫白又說:“到時最重要的便是外交,要派合適的人去安撫各國。”
“嗯,到時便讓歐陽豐辛苦一下吧。”
“離國那邊臣想推薦個人選。”
“誰?”
“墨韶華。臣在白國曾跟章子鈺提起過,說我國最近會有使臣出使離國、探望皇甫卿。探望離國皇后,墨韶華要比歐陽豐更加合適。而且我們與景國開戰,離國也不是外交的重點,用不著歐陽豐過去。”
墨子嵐點點頭,說道:“她還可以早些過去,開戰的時候人正好在離國還顯得自然些。另外,你的奏報裡提到景嶽兩國不睦?”
“是。景國自視甚高,看不起資源匱乏的嶽國,故而言語多有不敬。”
“這樣的話,嶽國也可以由墨韶華去遊說。”
雲莫白琢磨了一下,說道:“嶽國,臣想跑一趟。”
墨子嵐看看她,問道:“你想拉攏嶽國?”
“臣想拉嶽國下水。”
“分一杯羹給嶽國?”
“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給嶽國些好處對玄國將來的行動必然有利。”
墨子嵐從桌上拿起地圖,展開,用筆在景國的西北圈了一塊,說道:“天邙山以西,府河以北,可以讓嶽國去拿。”這一片地方適於耕種,卻沒有景國最重要的資源——鐵礦。對於玄國來說,鐵礦比糧食重要;而對於嶽國來說卻正好相反,田地更有吸引力。
雲莫白走到桌前,看罷說道:“臣記下了。”
墨子嵐放下手中的筆,忽然開口:“白,能不能彈首曲子給我?我還從未聽過你彈奏呢。”
雲莫白看看旁邊桌案上的那張古琴,有些猶豫。
“或者,你叫一次我的名字吧。”
雲莫白胸口一緊,稱呼,是她為自己設的屏障。她轉過身,緩緩走向琴案。
看著她一步步走過去,墨子嵐握緊了拳頭,她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擱開君臣的身份麼?他不帶溫度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