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了一下四周;這裡倒真是得天獨厚。
風月成是怎麼在瘟疫之城裡發現了這麼一處好地方;妙楚在想英名神武的風月成會不會一早就知道了谷鑰的身份呢?如果知道,這到底是在保護谷鑰還是恨透了她陪在靡費身邊幾年如一日?
谷鑰這些年精心學習醫理;延續靡費的壽命,她真是了不得。如今他們闖進來啟動了西鳳劫;敢情弄不好是進來陪葬的,她自己也是,既來之則安之,說給誰聽得?
上古的公主,歐陽極的俘虜,風月成的心上人,靡費的神女,妙楚嗤笑。若是有機會出去,她就說一次書給少欽和梅流芳聽。
西域州府不像北壇,滿城燈火;而是天黑就寂靜無聲。
城西酒樓最好的廂房裡;一片明亮;如墨與三思一同站在桌案的幾尺遠處;低頭不語,少欽問:“還沒回來?”
“還未。”
少欽手中的書終於是看不進了;西域不同南國民風淳樸;也不像東城奔放不羈;更不像北壇有重兵巡邏;西域是瘟疫之城;連年受盡了病菌的折磨;也受盡了封城的摧殘。
“再多派些人去找。”
三思與如墨沒有抬頭應聲消失在廂房中;少欽似乎想到什麼匆匆前往妙楚的廂房;推開門空無一人。妙楚說萬靈與她是同命相惜的存在;想著萬靈也許能知道妙楚此時身在何方,安全與否;可是他沒急著來問詢一句,如今倒好。
此時戌時;天已經黑透;夜空的黑幕下星月明亮。
西鳳劫中;幾人圍坐在一張木桌上;宮二的眉眼都要擠在一塊去了,言語不悅,“不四;你想鹹死我啊!”他怒瞪宮四,而妙楚與谷鑰不約而同的給各自倒了一杯熱的清水;自顧自的洗滌漂盪一番下口。
妙楚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入清水說,“粗茶淡飯;與世無染;忙中偷閒正好。”
宮二聞言見狀嘴角抽蓄;谷鑰卻是勾勒一抹笑意;宮四自覺地挪了挪位置與宮二保持距離。果然下一秒宮二怒拍筷子;震的桌子三顫;碗碟也跟著三顫;菜湯三晃,兩位女子依然紋絲不動;自顧自吃飽放下筷子,谷玥說:“勞煩宮四公子收拾了。”
然後起身去了藥房去取煎好的藥。妙楚放下筷子望了一眼宮二;又落在宮四身上:“師弟辛苦了。”也起身離去。
宮二鬱郁的神色起身拍拍宮四的肩膀:“不四;快吃;吃好洗碗。”宮四好委屈。
妙楚站在屋前抬頭望著夜空;心想少欽應該要擔心了;她擺脫瞭如墨;卻沒想自己現在困在西鳳劫裡。
宮四倒真的是既來之則安之,洗好碗又去收拾柴房;因為宮二不願意與他一間廂房;可憐的孩子;宮二望著妙楚的背影問:“師妹;去賞賞星空如何?”
妙楚回頭望著宮二;嘴角勾勒一抹笑:“你怎麼不去睡柴房?”
“不四喜歡。”宮二的手一搭妙楚的腰,兩個人就飛上了屋簷;宮二從袖中取出青玉長蕭;吹奏起來;簫聲讓暗沉的夜晚絢爛了起來;讓靜默變得悅動。妙楚望著風華俊逸的宮二;谷鑰在西鳳劫裡陪伴了靡費六年;在萬物谷宮一與宮二也陪伴了她六年;六年時間其實也很漫長。
妙楚從懷中取出三絃琴;琴音在指尖中如落花與流水;與宮二的簫聲配合的十分默契;似乎湖水漣漪;星辰羞澀;此時妙楚的心裡卻是浮現起蘇門玄夜的樣子;那日他端坐百花中,一襲紫袍猶如上古上仙;彈奏了一曲萬物生。
又想起那日三生國傾盆大雨的夜晚;他們困在酒肆;鳳陽清清揚的簫聲與蘇門玄夜飄逸的琴音,那日三人在雨中恣意的身影;互相嘲笑……想著想著,不知為何她生出一絲煩悶;琴音有些亂了起來;最後一聲沉悶地拍在琴絃上。
宮二停下簫聲;望著妙楚;她神色異樣;青絲亂了兩分;他忍不住去將那青絲挽在她耳後;妙楚一愣;身子僵直;她對上宮二的臉;宮二的手一頓;望著妙楚;四目相對。
宮二如墨的眼眸裡出現的是一張陌生的臉和一雙熟悉的眼睛;停在妙楚耳邊的手突然伸到妙楚的脖頸後,望著她。
想起二生一五年二月;萬物谷外的沙漠下了一場雪;宮二投其所好地引誘好奇的妙楚去沙漠看雪。而後他故意說在沙漠中迷路;夜宿在荒山洞窟中;她絲毫沒有害怕;反而覺得十分新鮮。
沙漠到夜間寒冷無比;窟洞裡也無柴木;兩個人就純靠著內力維繫著身體的溫度;最後妙楚凍得受不住;忙著去解他的外袍披在自己身上;而他未多想一拉將她拉進了懷裡。他是男子,武功又比她高出許多;胸膛的溫熱讓她越鑽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