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坐在床邊看小說的丁檸覺察到頭頂一暗，眼前忽然出現一個把她爸老氣的T恤和短褲都穿得格外有型的大帥哥。

帥哥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實則是被她上下打量的目光整害羞了。

他徑直走過來，拿走她手裡的書，按掉桌邊的檯燈，掀開被子坐進來，被窩裡暖哄哄的，是她的體溫。

丁檸被他抱過去坐在腿上，結實有力的胳膊纏上來。兩人身上相同的沐浴露味道讓她格外安心，同時也有點小害羞。

“檸檸。”他蹭了蹭她耳邊的頭髮，聲音裡有繾綣意味。

“嗯？”

“檸檸寶貝。”

“幹嘛！”

“就想叫你，上學的時候就想這麼叫你。”他在她頭頂上親了一口，愉悅地吐了口氣。

“……那我叫你一聲，你也得應我，”她靈光一閃，故意耍壞道：“然然。”

“……”

他臉一黑，掐著她的腰撓癢癢，把她逗得連連求饒，“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壞？”

她抓著他的手邊喘邊笑，“現在、現在發現還來得及！哈哈哈！”

“那叫啥好，要叫老……”她頓了頓，眉毛不自制地上揚，“板嗎？”

“……非要撩是不是？”他作勢去掀她睡衣下襬，被她攔住便沒再動作，就是想嚇嚇她。

“其實叫老闆也挺不錯的，”陸盡然託著她的腰把她往上拉了拉，繼續道：“總有種包養小職員的錯覺。”

……什麼惡趣味啊。丁檸暗自腹誹。

“陸盡然？”

“嗯，我聽著。”他知道如果她能敞開心扉，這個夜晚將有多大的意義。

她抓起他的右手，五指扣進去。

窗外夜色模糊，像遙遠的從前。

“大概是大一下學期剛開學沒多久的時候，我從昆明去過北京一次。”

其實這並不是這個念頭最初形成的時間，那還要更早一點，從她頻頻在路上相像的行人身上看見他的影子開始。

有一次學校裡請來一個當時名聲大噪的作家開講座。講座當天人滿為患，隔著三排座位她看到一個側臉，和他有九分相似。等講座結束，她被人流推著往前走，回頭去找那張臉，顧不得腳上被人踩了好幾下，卻再也找不到了。那一刻的感覺，就像是失去了全世界。

就是那個時候，她才覺得就算是畢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