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宇間不經意流出的小小的忐忑,襯著他這張蒼白無力的臉,更顯得楚楚可憐。
眸光瞥了眼冷易嫿握著自己的小手,他握的也更緊了緊,這才微微一笑:“想喝點清淡的粥,你餵我?”
“好。”
見冷易嫿應的乾脆,費騰趕緊將床上的小桌板放好,又把保溫桶拿過來:“老爺子傍晚的時候送來的,也沒說是什麼,我看看有粥沒,要是沒有,我下去買!”
紀傾塵瞧著還沒動過的兩隻碩大的保溫桶,挑了下眉看著冷易嫿:“你還沒吃?”
冷易嫿笑了笑,沒說話,只是溫柔地將他的身子扶起來,還給他披上了大衣。舉止間透著溫柔的愛意滿載溫暖,緊緊將紀傾塵所包裹起來。
“老大,你在夜子晟公寓的電梯裡就暈了,少夫人從那時候就開始哭,一直哭到二十分鐘前你退燒才停下來,她哪裡來的時間吃飯?”
費騰這會兒話特別多,也特別像個囉嗦老太太。
主要是他心裡太興奮了,瞧著冷易嫿現在對著紀傾塵的這份心,絲毫不亞於紀傾塵平時對她的惦記,他都替紀傾塵覺得高興,覺得之前的苦一切都值了,紀傾塵總算是等到這一天了。
保溫桶一層層拉開,幾樣精緻可口的小炒擱在小桌板上,空氣裡也終於散發出一陣陣血糯棗絲粥的香氣。
“呵呵,老爺子真是跟老大祖孫倆心有靈犀呢,還真是有粥!”
費騰話音剛落,紀傾塵就斂了下眉:“爺爺他沒等我退燒就走了?”
以紀陌生對自己的疼愛程度,這不應該啊!
費騰沉默了,冷易嫿卻是心想起了什麼,道:“爺爺走的時候氣的面色鐵青,怒髮衝冠的,你說,他會不會是去夜家了?”
第兩百三十四章,身世起疑
“去夜家?”
可能嗎?
紀傾塵凝視冷易嫿清亮的眸子,忽而想起那日華盛國際的午宴過後,夜樾居然會出現在紀陌生的辦公室裡,那詭異的一幕,至今讓紀傾塵摸不著頭腦。
“那天爺爺在辦公室見了夜樾,說是跟夜樾說不讓夜子晟纏著你的事情。但是我覺得夜樾對爺爺的態度很奇怪,對我更是奇怪!”
“什麼意思?”冷易嫿抬手,輕輕撫平了紀傾塵眉宇間的褶皺。
他是她心愛又心疼的男人,所以見不得他有半點困惑與難受。
紀傾塵感受著她指尖傳來的溫暖,一顆心被溫泉水浸泡過一樣,都快要化了。她對自己真的不一樣了,哪怕從前跟自己接觸的時候,她也會溫柔說話,也會關懷自己,但是那樣的關懷都比不上此刻他倆的親密。
一個人是不是真心愛著自己,她心底裡與自己還有多少的距離,其實只要用心感覺,不難發現的。
紀傾塵的一雙眼黏在她的臉上,一眨不眨地說著:“就是。。。。。。他好像很怕爺爺,就連看了我也是畢恭畢敬地叫我紀少,彷彿我是主子。”
順勢就這樣倒在了冷易嫿的懷裡,他很貪戀她此刻的溫柔。
冷易嫿卻是細細思忖起來,也覺得事情不對勁:“我以前經常去夜家,跟夜樾也相處過不短的時光,他雖然體弱,卻也是個自負的男人,這一點跟夜子晟有些像。所以,讓他卑躬屈膝地跟爺爺或者跟你說話,其實完全沒必要,一來你們並無等級關係,爺爺是董事長,他也是董事長,他大可以不卑不亢;二來你們並沒有親屬關係,不存在定好不能選擇的長輩與晚輩的輩分,他更不必如此。”
紀傾塵點點頭,覺得冷易嫿的話很有道理。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唯唯諾諾,要麼是地位上存在階級差別,要麼是輩分上存在階級差別,不然,以夜樾的性格來看,不大可能。
可是地位上,星夜國際雖然不及紀氏,卻也是並不同行,不存在利益上的領導者與依附者。
不遠處的費騰,卻是忽而驚得叫了起來:“夜家不就有遺傳性的腎病?!夜子晟爺爺就是尿毒症死的!夜樾也是換了個腎,不然也活不到現在!現在老大。。。。。。”
費騰脫口而出後,忽而閉了嘴!
他不敢說老大也是腎病嚴重,因為夜子晟的爺爺已經死了,說出來似乎不吉利,也太傷紀傾塵夫婦的心!
紀傾塵跟冷易嫿卻因為費騰的驚叫齊齊愣住!
整個空間都被點穴了,靜止的不光是費騰,還有紀傾塵夫婦!
好一會兒之後,紀傾塵忽而溫聲開口打破了靜謐,道:“不早了,陪我躺著看會兒電視,準備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