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他們只能放走衛楚曼的原因。

但沈臨淵不相信。

他總覺得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

曲謹……

沈臨淵垂下睫來，眼裡閃過痛楚……

何向遠他們做了DNA檢測，確認死者確實是曲謹沒錯。

沈映雪本來想領走曲謹的屍體，但因為跟曲謹沒有法律上的關係，沒能做到。

據說曲文強為了那點曲謹留下來的遺產，倒是過來認領屍首了，來的時候還一路罵罵咧咧的，覺得晦氣。若是他知道曲謹早就將賣房的大部分錢都當成禮物送給了曲思睿，自己的卡里只剩下幾萬塊錢，不知道曲文強還會不會樂意操辦曲謹的後事。

沈臨淵最終還是派人威脅利誘了一番，讓曲文強將曲謹的屍體交給他處理。

下葬的時候，沈臨淵和沈映雪第一次看到江慕北哭得那麼慘。

人都已經死了，自然不能再瞞著曲思睿和沈子棋。

葬禮兩人自然也是有去參加的。

兩個孩子雖然是這個年紀，但其實無比聰明，他們很早就懂得死亡是什麼了。

“曲姐姐……”

沈子棋哭得眼睛都腫了，他人生中第一次經歷這種生離死別的事情，對方還是自己非常喜歡的曲姐姐，他根本不願意接受。

曲思睿看到骨灰盒的時候，一開始有些錯愕，但又很快平靜了下來。

沈臨淵和沈映雪本來最擔心的是他，畢竟曲思睿從小和曲疏狂一起長大，他們的感情一定很深……

沒想到，沈子棋看起來反而是更傷心的那一個。

而且，曲思睿看起來……

雖然有些低落，但眼底其實並沒有那麼傷心。

若不是他們親眼看到曲思睿跟曲謹在一起時有多開心，他們恐怕不會相信，曲思睿跟曲謹感情有多深。

他現在看起來，就像死的只是一個認識的人一樣。

沈映雪還有些擔心，覺得曲思睿會不會是哀莫大於心死，將自己的情緒過度壓抑了，這樣一旦爆發出來，會更加厲害。

但沈臨淵卻覺得，小睿好像確實如他表現出來的那般……

並沒有那麼傷心。

就好像……

曲謹並沒有死一般。

他看著曲謹的骨灰盒，彷彿裡面躺著的，只是一個陌生人一樣。

沈臨淵有些茫然，因為，他這幾天，也是同樣的感覺。

他不是真的鐵石心腸冷血無情的人，哪怕是在他手下只待了半天就死了的部下，他都會為對方難過好幾天，甚至覺得是自己沒能保護好他們，才會讓對方年紀輕輕就喪命。

他已經認識曲謹一年出頭了，而且對這個小姑娘並不是沒有感情，甚至有一度……

差點產生小曲謹就是“曲謹”的錯覺，差點對她動了心……

更何況，是她一直照顧著小睿，他對她的感激之情一直很深。

對他而言，她不是陌生人。

她若真的死了，他肯定是會為她的死而難受的。

可是這幾天，他雖然想到曲謹已經死了的這件事會難過之外，看到她的屍體還有骨灰盒……

他好像並沒有那種感覺。

甚至有一股排斥感，彷彿她根本就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曲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