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對方不會回答,也明知道這些問題並沒有任何意義,可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左煙像個失去了方向的孩子,被她抓在手裡的也彷彿是最後的救命稻草。
然而,對方在靜默了幾秒之後,忽然一把就把她給甩開了。
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小房子。
“不要走!求求你告訴我這裡是哪裡!”左煙大叫,滿臉都是驚慌失措。
可是送飯的人根本沒有理她,好似天生是個聾子,聽不到他人說話。
等。
只能無止境地等。
左煙在角落裡蹲了下來,將自己蜷縮成一團,用雙臂緊緊地抱住自己。彷彿如此,就可以保護好自己,不再受到傷害。
秦非同,你在哪裡?你知道我在等你來救我嗎?
求求你,快點來好嗎?
……
連續兩天沒有任何音訊,別說是秦非同,就連左西河,都徹底失去了耐心。
盛愛的孩子已經平安出生,可孟青城卻仍舊沒有要參與積極尋找左煙的行動中來。
秦非同大怒,衝到醫院質問孟青城:“你現在是什麼意思?只要你的老婆孩子沒事就可以了是吧?”
彼時孟青城正抱著自己剛出生不久的兒子,滿臉都是初為人父的驕傲。
那一臉的寵溺和溫柔,看得秦非同心裡更加煩躁。
就在秦非同忍無可忍的時候,孟青城終於開口說話了:“我什麼都不做,其實是在給你們爭取時間,如果我有所行動,左煙會馬上有危險。”
“可是兩天了,一點訊息也沒有。”
“這個時候,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孟青城轉頭把孩子遞給護士,讓護士抱去給盛愛,然後才跟秦非同分析道:“左家在申城是什麼地位?能衝進左家去搶人的,又是什麼人?對方抓走左煙無非就是想要逼我妥協,如果我對左煙毫不在意呢?”
不在意,就不存在威脅。
沒有威脅,就不會妥協。
“你信不信,如果我現在讓手底下的人去找左煙,我們立馬能收到左煙的一根手指頭!”
這些話說得秦非同心裡發毛,雖然之前在秦時和顧行年的那場感情中已經經歷了許許多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但當自己變成當事人的時候,心裡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孟青城是經歷的多了,所以才會在說出這些事情的時候彷彿在說今天的天氣一樣簡單,“對方很瞭解我,所以這個時候,我們只能反其道而行之,這件事情上,我必須裝作毫不在意,只能靠你和西河了。”
話雖有理,可秦非同還是覺得心中不爽。
只是不爽又能如何?一切事情都先等左煙救出來了再說吧。
臨走的時候,孟青城很難得地說了句:“抱歉。”
他嫌少向人低頭,尤其是語氣這麼誠懇。
縱然當初和秦非同見面需要秦非同幫忙,那語氣也不誠懇,更多的是在命令罷了。
因為他知道,秦非同會為了左煙答應自己的條件。
本就是極其精明的人,從來不做虧本買賣。
如果說有生之年當中,有什麼事讓孟青城吃了虧的,那就只有——盛愛。
可這份虧,他不但心甘情願,卻甘之如飴。
……
第五天的時候秦非同和左西河終於有了左煙的訊息,可那天也出現了一個不該出現了的人——程子言。
秦非同太久沒有見到這個人,本身也刻意地在忽略,所以面對面的時候他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
倒是左西河,立馬就反應過來了,卻繃著一張臉假裝不認識。
現在的氣氛尷尬又彆扭,尤其秦非同,恨不得自己現在能有遁地術,那樣就可以遁地走人,省的在這裡看他倆大眼瞪小眼。
半晌之後,還是沒人說話。
秦非同握拳在唇邊,虛咳了一聲,“咳——那個,我……”
“你什麼?”
“你什麼?”
大概是都太想打破眼前的這份尷尬了,左西河和程子言竟然異口同聲地問了一樣的問題。
秦非同:“……”
早知道自己就不多嘴先開口了,這下接到燙手山芋了吧!
趁著他倆又開始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秦非同趕緊什麼都不說,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反正已經知道左煙的訊息了,自己現在趕緊去救左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