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夕陽西斜,黑夜隨之而來,霸道地侵蝕著一切光明,留給人們的只有忐忑和恐懼。
今夜,清風朗月,今夜,與怡人的月景迥乎不同的是月下潛藏著的殺機。
密林深處,一個血衣男子手握長劍支援住不斷下滑的身軀,滿身的血腥為蒼白的面容增添了一抹妖冶。
月光下長劍寒光凜凜,血珠自上端慢慢滑下與下方匯合,匯聚成一條血流滲進土中,讓人看了膽戰心驚。
不知殺了多少人才會造成這副場景,滿地都是殘肢,滿地都是血流。
這不是一片林子,這簡直是一個屠宰場!
想必沒有人能在這樣的場景下待一刻鐘吧,而血衣男子卻是慢慢坐在地上,嘴角噙著笑意看著眼前的一切。
仔仔細細,不落分毫,就像是要把這一切記在腦海裡,永遠都不忘記。
清風吹著茂密的樹葉,發出嗚咽的響聲,更為這一幅場景增添了幾分詭異。
看著地上的碎布通通變成自己喜歡的紅色,血衣男子終是哈哈大笑起來。
要你們喜歡白色,白色,最聖潔的顏色,但是他們這些人通通不配!
而他,最偏愛紅色,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因為方便。
方便他殺人。
胸口越來越痛,藥效要發作了吧,哼!就算是死也有這麼多人陪葬,真是賺了。
不過,他可不是輕易等死的人!拖著疲憊的身軀向密林外走去,長劍拖到地上,拉出一道紅痕。
······
“木子修,走啦!”
小木頭拽著一副戀戀不捨的木子修,這個二缺,每到一處地方,離開的時候都要傷心許久,等到在新地方住下,便會對舊地方忘個乾乾淨淨。
對兩個兒子的嬉鬧,夜葉習以為常,雖然子修不算是她的親生兒子,但畢竟是從自己肚子裡生出來的,從懷裡那個小小的一團長成如今這副可愛的模樣。
數年的傾心呵護,兩個孩子在她的內心已經沒什麼不同。
看著住了不過幾個月的小院,夜葉已經沒了第一次時的感慨,只要沒找到木頭一天,她的日子就永遠不會平靜下來。
不是內心太脆弱,而是習慣了依靠,就算再強大也無法忽視心中的感覺。
“小木頭,我可是哥哥!你這麼拉你哥哥,還懂不懂做弟弟該有的禮儀!”
眼看脖子上的肚兜帶子都要被扯了下來,小子修瞪了瞪那跟小木頭有些相似的雙眼,不滿地癟癟嘴巴。
“就你那傻缺樣兒,還哥哥!笑死我嘍!”小木頭調皮地拍了拍露出來的小屁股,扮了個鬼臉,看哥哥被他氣了個半死,心裡樂得不行。
“你!小木頭!”
“啦啦啦······”
孩子們的歡笑聲縈繞在耳旁,在馬車前拿著馬鞭的疾風露出幾分真實的笑意,多年來,他們一直將主子的失蹤歸於自己的失職。
就算主母從來沒有責怪過他們,就算主子還有活著的希望,失職了就是失職了!
向來自戀的他不知什麼時候丟掉了隨身的鏡子,人也越發淡漠起來,現在能夠讓他笑的事已經不多了。
不光是他如此,就連年大人和眾兄弟們也是如此,除非有一天他們找到了主子,不然這件事將成為一個永遠的心結伴其長眠。
馬車的車轍發出咕嚕咕嚕聲,伴著車前的脆鈴和響亮的馬鞭聲奏出一曲美妙的樂曲。
車裡的羊絨毯子上,兩個孩子早已睡去,一個抱著另一個的肥腳丫歡快地啃著,不時流出晶瑩的哈喇子。
另一個則難受地不停蹬著自己的小粗腿,可是終是沒能逃脫魔口。
“包子!包子!好吃。”
夜葉倚在車裡的軟榻上,手中拿著一本大陸風雲志,大抵是在說大路上名聲響噹噹的人物。
懶得看幾百甚至幾千年前的,翻到書的最後幾頁,看著近五十年來湧出的人物。
戰王,戰皇唯一的子嗣,戰國乃至天下當之無愧的戰神······昔年乃上上屆異者大會的魁首,長年以面具遮面,近年重病幾乎拒不出府,昔年曾娶宣國長公主為妻,但新婚之夜新人病故,此後,戰王再無娶妻。
戰皇的兒子,上次去盛京似乎沒有見到,夜葉搖了搖頭,繼續往下看。
魔宮宮主,目前姓名尚未得知,魔宮乃大凶大惡之派,但自從新宮主繼任後,壞事漸漸少幹了。
可江湖上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