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臨站在門口:“吃飯。”
他很快就轉身離開,他們先下的樓,我給小彥餵了一次奶粉,換下了潮乎乎的尿布,一直等她睡了才下樓。
他們已經開動了,江辭雲旁邊有個碗,裡面分著乾淨的飯菜,不用想也知道是他特地給我留的。
許牧深和江辭雲喝酒,酒杯裡有浸著楊梅,醇厚的酒香我隔幾米都能聞得到,很香。
我拉開江辭雲身邊的椅子坐下,對面坐著許牧深,商臨在我左側,一個獨立的位置上。
江辭雲摸了摸給我盛菜的碗,隨後說:“還沒涼,快吃。”
我與他柔和的目光相撞,他嘴角淺勾著,如是一個深愛著我的丈夫。可事實上,每次他暴躁罵我的時候我會覺得更真實。
我愣了幾秒,他伸手推我的頭:“傻看什麼?動筷子!”
我被他逗笑了,拿起筷子就隨便往個碗裡戳去。
突然有個東西飛我碗裡,商臨丟的,他說:“大腸,裝糞的。”
我討厭吃豬大腸,但商臨和江辭雲好像都喜歡吃,商臨應該是故意的,我胃裡頓時就一陣噁心,連帶原本江辭雲給我盛的那些菜都好像染上了屎味兒。
江辭雲知道我不愛那玩意,見我真噁心了,他也發了火,衝商臨罵道:“你媽的別太過分了!”
“我們一個媽。哦,對了,她不疼你。”商臨也喝了口楊梅酒。
寥寥幾個字組成的話,又一次戳向江辭雲的痛處,毫無預兆的,他手裡的筷子衝商臨飛去,筷子尖好像戳到了商臨的眼睛,很快就有血冒出來。
我嚇壞了。
商臨卻只是拿手捂住,自己離開飯桌,走出門去。
我像是用了一整個世紀的時間才轉頭看向了我身側的男人。
其實,江辭雲的臉色已經好了很多,剛剛還緊皺的眉頭緩慢地舒展開來,彷彿之前一切都沒有發生。
“阿深,喝酒。”江辭雲低低地說。
情人餐桌容不下三個人,暗自懷揣著心事的我們又將何去何從,今天在一塊吃飯,明天呢,後天呢,後天的後天又會是什麼。
許牧深舉杯,眼光輕輕帶過了我:“喝酒。”
這一晚,下了很大很大的雨。我不知道是被豬大腸噁心到了,還是因為天氣急變又洗了水溫不熱的澡的關係,凌晨三點的時候我一會冷一會熱,頭疼得像是要炸開。
小彥的哭聲讓江辭雲從夢中驚醒,他伺候完孩子才發覺了我的不對勁。
我頭疼得不想說話,到了一張嘴就疼痛的地步,他問了我好幾次怎麼了,我都沒說,後來他托起了我的腰,大手摸到我額頭,全是汗。
“難受?”他問。
這會我的身子是冷的,很冷。
我看著他,然後閉上眼睛,再睜開。
我忍痛說了句:“頭疼,我好冷。”說話我就哭了,是痛哭的。
江辭雲立刻給我倒水,餵我吃藥,完了之後他人也精神了,把我抱在懷裡,抱得很緊,問:“還冷嗎?”
我閉上眼睛,再睜開。
他摟得更緊了,時不時還在搓著我的手臂,隔一段時間就會問我好些了沒。
他說要連夜送我去醫院,我搖頭,又很勉強地說了句:“不想動。”
“我叫醫生來。”
我身子一鬆,他圈住我的手鬆開了,這種抽離感讓我覺得很害怕,我猛得抓住他的胳膊,搖頭。
“好,不叫。我抱你。”江辭雲鑽進了被窩,被子被他拉過了頭頂,臥室裡的等開著,一個很小的透氣口把光線放了進來。
我看著他的臉一點都沒有變,唯獨多了一點點淺淺的鬍渣,很細很細,不那麼近看不出來。
他的嘴唇輕輕碰上我的,然後移開說:“要是受不了一定要和老子說。”
我鼻腔裡鑽出很微弱地氣流,嗯了一聲。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我原本發寒的身體漸漸轉熱,不對,應該是燙,江辭雲抖開了被子,低頭說:“還是去醫院吧,肯定受涼得不輕。看看你,和只麻雀一樣,身體素質太差了。”
他瞪著我兇,可明明上回身體素質好的他是先發燒的,這會我實在沒什麼力氣和他爭辯,腦袋很艱難地移到他結實的小腹上,使壞般摸上了他最驕傲的地方。
“操,想死啊。”他抓住我的手往邊上丟。
我眼睜睜看著毛毛蟲變成了大尾巴,想笑,可笑了又頭疼。
“穎穎,你怎麼這麼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