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不要追究?”
陳萍是個心思活絡的人。
她聰明的很。
其實江辭雲雖然準備了那些東西,但陸勵是不會進號子的。這是個講究證據的社會,光是那個產婆的話算不得什麼,至於我已經和陸勵離婚,時間還隔了那麼久,就算我自己站出來也未必能告倒他。專訪不過是讓陸勵身敗名裂的一個手段,影響的是他的工作和生活,畢竟現在的大眾有時候看見一件事不會深度剖析它的真假就習慣下定論了。
反而陸勵失控打我這事完全構成了故意傷害,只要我不追究,陸勵頂多拘留個十五天,這件事的熱度一過他還是能該幹嘛幹嘛。
“要是我不肯呢?”我虛弱無力地說著。
陳萍陪著笑臉:“小穎啊,不是我說你,你和阿勵都離婚那麼久了,幹什麼還較真呢?現在的男女朋友,合得來就聚,合不來就算。還有你爸媽的事也是個意外,又不是我家阿勵上醫院鬧,都是小黎那個臭婊子做的,你也沒必要把氣撒在阿勵身上啊。這樣吧,只要你答應婆婆不追究這件事,回頭等阿勵出來就給你在好點的樓盤買套房,要是不夠就再加輛車。這些東西啊是眼睛能看見的。聰明點的人都曉得怎麼選。”
錢,又是錢。
在這些人眼裡我是窮得厲害,他們拿點錢出來就能擺平一切,而我這種窮人遇見點事可能要窮盡一生才有可能平反。
“要是我不肯呢?”我沒什麼力氣,可我瞪著她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
陳萍不衝我笑了,她從椅子上站起來,冷下臉來說:“你不肯也行,大不了我兒子就是蹲上一年兩年,他這麼優秀,也有能力,不怕出來之後還混不到口飯吃。”她陰笑了兩聲,從包裡翻出兩張傳單在我面前晃了幾下:“特殊服務。上面是你的電話和照片。這東西要是甩出來,大家一定會心疼我兒子,天底下哪個男人會要個婊子當老婆,和你離婚就順其自然了,天知道你當時肚子裡的是誰的種?男人風流點沒關係,能痛改前非還是前途無量,女人可就不一樣了,你還能嫁出去嗎?就算嫁出去了,你未來男人的綠帽子都能帶到天上去。”
我突然心驚肉跳,狠,夠狠。
爸媽墓地被毀那天,這些傳單出現在我家樓道,牆壁,附近腳踏車的車籃裡,然後帶到四面八方。
拿著這些假冒偽劣的傳單想反過來扣我的帽子,一時間我預想到了自己和陸勵一樣的下場,畢竟陳萍要是真把這些傳單弄出去,誰管我是不是真的做過雞,漫天的謾罵聲足夠淹了我。
身為我合法丈夫的江辭雲,萬一哪天我們的關係被搬到檯面,他又該怎麼面對那些愚蠢卻犀利的聲音?
“怎麼樣?想清楚了嗎?”陳萍的臉壓下來時,帶著隱隱有些難聞的口臭。
我忍著痛偏了下頭,眼眶紅了。
還是不行,還是沒辦法讓這些人渣得到報應,我心裡嘔得要死要活,卻不得不低頭。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江辭雲。
雖然他下月十號要辦婚禮了,我和他的關係至今都模模糊糊的,但我多少也會懷揣點小心思小期待,期待做那個他簡單愛情觀裡的,不需要粉飾就能讓他快樂的女人。
“唐穎,給句痛快話!”陳萍的語氣開始變得兇巴巴的。
我咬住嘴唇不說話。
陳萍丟下一句:“給你一晚上時間想想,明早我再來。”
晚上的時候,病房裡別提多安靜了。除了醫生護士,沒有人過來看我一眼,我甚至餓得昏天暗地,好不容易病房的門又被人開了,進來的依舊不是江辭雲。
負責專訪那個四川妹子手裡抱著盒飯和一束鮮花,輕輕地走進來。
我用力仰了下頭,試圖起來,可頭疼得太厲害了,一下就又跌回枕頭上。
“唐穎,你別起,躺著啊。”她走過來把盒飯開啟,然後扶我起來,餵我吃飯。“醫生說你胃病挺嚴重的,要好好靜養一段時間了。”
“醫藥費你交的?”
她‘嗯’了一聲。
你送我過來之後有人跟來嗎?
她搖頭:“沒注意,應該沒有吧,要是有肯定來問我情況了啊。”
我眯了眯眼睛,難道在公司門口看見江辭雲的車是我出現幻覺了嗎?我弄不清了。
“哦。”
“唐穎,有個事我想和你說。”
“什麼?”
她告訴我,因為我今天私自這麼一鬧,買下傳媒公司的那老闆,也就是陸勵之前的頂頭上司要告我,說我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