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也不例外。他是要從御醫那裡要一些藥,曾經用來給喬小扇的藥便是從他這裡得來的,不過如今他要對付的是太子妃……
與此同時,胡府已經沉寂在一片深沉殺氣中。
段衍之於子夜之後出發,卻沒想到胡府一直戒備森嚴,二十餘人剛翻過牆頭,對方的弓弩已經近在咫尺。這段時期,兩方都早已做了十足的準備。
不過本來就準備好了要打一場硬仗,段衍之也早就有了安排,一行人並不慌張,當即便抬劍迎了上去。
這二十人都是高手,對付普通的家丁護院自不在話下,加之事情緊急,段衍之下的都是一擊必殺的指令,所以動作亦乾淨迅捷至極,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便已經將前院所有障礙一掃而空。
段衍之負手而立,並未動手,他在等,等那傳聞中早就對他虎視眈眈的一十八位江湖高手。
前廳忽而亮起燭火,大門被開啟,緊接著胡寬一身朝服從中走了出來。一眼看到院中四散的屍首,他皺了一下眉,臉色微白,卻還是很快就穩住了心神,看向段衍之和他身邊的二十道黑影。
“世子終於到了。”
“看來胡大人已經等在下等的不耐煩了。”
胡寬冷笑了一聲:“我倒是希望世子永遠都不要出現於寒舍,奈何世子不允。”
話音未落,他的身後一陣細微響動,依次從前廳裡走出一十八人,有不少倒是熟悉面孔。段衍之想起當初那場猶如身處地獄的戰鬥,嘴角冷冷一笑。
“胡大人的眼線果然厲害,竟將在下何時行動掌握的一清二楚。”
“世子說笑了,若說眼線,老夫焉能與世子相比?世子可是已經接連砍去了老夫的左膀右臂呢!”
段衍之笑而不語。
對面有一個白衣公子輕搖摺扇自胡寬身後走了出來,“原來這就是叱吒江湖的青雲派宗主?嗤,看上去不過是個粉面郎罷咯。”
段衍之身邊黑影一動,已經有人忍不住要衝上去,被他抬手攔下。他藉著廊前燈火看到白衣公子腰間的一個“唐”字玉佩,眼神一暗,黑雲翻滾不息,臉色也陰沉了下來,“原來是四川唐門的公子,令尊為何沒來?”
唐公子的父親當然不能來,當初那一戰,他已被段衍之斬去雙臂挑斷腳筋,怎麼可能前來?只是這樣丟人的事情,唐老爺子是不可能告訴自己兒子的,所以此時的唐公子不知者無畏,根本不知道眼前的段衍之有多可怖,雖然知曉唐門當初毒死了段衍之的父親,竟也不以為意,還是一副高傲之態。
“對付你還用不著家父出手,本少爺即可。”
一邊的智一大師閉了閉眼,嘆息著呼了聲:“阿彌陀佛……”
段衍之嘴角的冷笑越發明顯。好得很,想不到還能遇到宿仇,以前沒殺了他父親便是為了讓他多受些折磨,如今倒是可以添上他兒子,讓他一家人都嚐嚐他與他母親的痛苦,嚐嚐他祖父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
“且慢!”眼見段衍之有動手的意圖,胡寬也忍不住有些緊張,慌忙抬手阻止,但轉眼瞄到段衍之眼中那嘲弄的眼神又忍不住有些氣惱。
他是官場中人,並未見識過真正的江湖慘鬥,但是近日來一直被智一大師說的心驚膽顫,此時見到段衍之便如同見了地獄裡的惡魔,生怕胡府會變成當初的京郊驛站。
胡寬咳了一聲,又恢復了當朝首輔的威儀,“老夫知曉世子來此的目的,但老夫並非善與之輩,這點世子應當很清楚,所以要想從老夫手中奪得你要的東西,怕是很難。”
段衍之微抬下巴,神情睥睨,此刻他再也不是平時溫和俊雅的侯府世子,而是笑傲江湖,劍指天下的一派宗主。“胡大人……莫非是在恐嚇在下?”
胡寬避開他凌厲的視線,冷哼一聲,“老夫只是不希望世子妄動干戈還得不到好處罷了。”
“早知你要說的是這等廢話,在下便直接動手了。”
胡寬心驚了一下,他竟然一點都不遲疑?這裡畢竟是一朝首輔的府邸,他只帶了二十人,憑什麼這麼有把握?
段衍之看到他的神情,心中反而十分滿意。前些日子喬小扇還與他說胡寬此等久處廟堂之人最擅長使用虛實之招,果不其然。剛才那話無非是讓他心中生疑從而產生退意,而他不為所動,便又讓對方自己心神不寧了。
雖然是詭計多端的老狐狸,胡寬終究對江湖存在著一絲畏懼,因此行動之間便有些投鼠忌器,使了攻心之術也會反受其噬。智一大師斜睨他一眼,輕輕搖頭,又呼了一聲佛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