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幅畫面一如Sandro Botticelli筆下的油畫,明麗燦爛的色彩、流暢輕靈的線條,流露出細潤而恬淡的詩意。
林靖修站在門口,連呼吸都屏住了,深怕有半分聲響,驚醒了睡夢中的女神。
不知道為什麼,在林靖修長達90多年的生命歷程中,直至最後一刻,當他閉上疲憊的雙眼,沉入無盡的黑暗,腦中最後閃現的仍然是這幅場景。
他躡手躡腳的走到床邊,凝視著陽光下略顯透明的面容,心裡什麼都沒有了,有的只是無盡的柔軟。什麼也不想了,想的只是每天早上都可以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的人從沉睡到醒來。
好像這就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他突然想起少年時,坐在房間裡,一牆之外是盛開的薔薇。暖風帶著薔薇和玫瑰的香氣吹進了開啟的窗戶,將幾片花瓣吹到了他開啟的詩集上,擋住了他正在讀的詩歌,那首詩是怎麼寫的?
When you are old and grey and full of sleep;
And nodding by the fire; take down this book;
And slowly read; and dream of the soft look
Your eyes had once; 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
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
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
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
And bending down beside the glowing bars;
Murmur; a little sadly; how Love fled
And paced upon the mountains overhead
And hid his face amid a crowd of stars。
——William Butler Yeats《When You Are Old》
不知從何時起,我已滿心滿眼都是你,你的一切填滿了我所有的記憶,怎麼都忘不掉!
林靖修輕柔的將被宗曦辭壓住的長髮理順撥開,露出她白淨小巧的臉龐。他用手指輕輕的摩挲著宗曦辭的眉眼,目光細細的劃過她濃密的眉毛,羽扇般的睫毛,小巧挺直的鼻子還有玫瑰花瓣似的唇瓣,好像要將每個細節都印刻在心裡。
慢慢的低下頭,將自己的額頭靠在她飽滿,散發著象牙光澤的額頭上。
“阿辭,起床了。”他柔聲喚著。
宗曦辭在沉睡之中,感覺好像有根羽毛在她臉上輕輕滑過,她舒適的嚶嚀了一聲,卻突然感到額頭上傳來了一陣壓力,她費力的從黑暗之中浮起,慢慢的睜開眼睛。
刺眼的陽光讓她眯起了眼睛,她的眼睛慢慢的適應著陽光,視野也重新恢復了。
看著與自己頭靠頭,鼻尖靠鼻尖的林靖修,她有片刻的恍惚,但很快,無數的記憶碎片在腦海中如同電影膠片般一閃而過。血液不斷上湧,讓她覺得兩頰發燙。
林靖修看著眼前的人的眼神從茫然到驚詫,再到羞赧,象牙般的臉頰染上了絲絲紅暈,好像三月綻放的桃花,不禁輕笑起來。
宗曦辭的目光直直的撞進了那雙染著笑意的黑曜石般的瞳仁,不禁一愣。那雙眼睛好似豔陽下的琉璃,波光流轉,好像一個漩渦,生生的將她吸了進去。
等回過神,那雙眼睛早已被笑意浸透了,還有低沉的笑聲不住的撞擊著她的耳膜。、
宗曦辭惱羞成怒的推開懸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語氣有那麼一絲不善的問:“你來幹嘛?”
“媳婦的身體當然是由我來關心了!”
聽到宗曦辭略顯衝的質問,林靖修眼中的笑意不減反增,連一向冷硬的面部都顯得分外柔和,他
指了指床頭櫃上的飯盒,聲音透著愉悅的回答道。
順著林靖修手指的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