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別像我的一個故人,你告訴我,你娘是誰?”
“我娘已經死了,我不想再提。”遊華說語氣明顯沒有方才那麼虛弱,“慕容將成了廢人,安世華瘋了,但也不能說,武林是我們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何況眼下還有很多螻蟻尚且偷生,這些人,我們暫時還不能動。接下來,我們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怎麼一網打盡?武林這個林子這麼大,總會有漏網之魚,小丫頭心也忒狠了些!”
“你殺人時難道心軟嗎?”遊華說白他一眼。
“當然沒有。”
“別打斷我。你有沒有聽說過紅葉吳江冷?”
“吳江冷這個人二十年前曾在武林叱一時,只可惜後來被我搶了風頭。不過我還一時沒有和他較量,不知道為何當初他突然退隱山林。”
☆、□□撩人
天黑得很快,黃昏的風吹來涼颼颼的。半人高的草叢裡,黑色衣裳獵獵鼓風。那兩個人隔得很遠,可是卻可以清楚地看見是蘇不問和遊華說。原來遊華說真的是那個蘇不問背後的惡人。她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們到底在說什麼?怎麼說了這麼久?腰真的很酸了,可是她半分都不敢動,她不敢想象自己落在他們手裡會被怎麼樣。還有,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她居然可以命令蘇不問 ……然而,她卻沒有太多時間去懷疑,去質問,甚至沒有多餘的生機,一把寒光閃閃的大刀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那個所謂風華絕代的女人正冷漠無比地看著她,不像看著一條生命,好像只是蔑視著一根蘆葦,或許比蘆葦更不如。
“周素越。”
周素越根本沒有想逃走,蘇不問的厲害她是見識過的,好歹了在風波中闖蕩了多久,記不得了,眼下,她也立即鎮靜下來,不慌不忙地問:“遊華說,怎麼是你?”
“不然,你以為會是誰?”遊華說反問。昏暗的夜光打在她的碧衫上,說不出的魅惑,也說不出的邪惡。
“可以讓我在死之前再見他一面嗎?”
“他又不愛你,相見不如不見。”遊華說素手輕輕一揮,斬情刀霎時落下,一縷芳魂幽幽離世。
“丫頭,你和我太像了!我若是在二十年前遇見你,說不定會愛上你。”蘇不問吹落刀上最後一滴鮮血。
遊華說漠然一笑,“愛,這個字,我們都不配。”
“你覺得誰又能配呢?”
“誰都不配。”
“那你以為什麼是愛?”
“曾經有個人也問過我。”遊華說轉身一嘆,“真正的愛,都是不會天長地久的。所謂慧極必傷,情深不壽,說得一點也沒錯。”
“小丫頭片子,怎麼跟我們大人說話一個語氣?不好不好……”
“方才是我一時疏忽,才被她有機可趁。這幾天我要靜心養傷,暫時不要來打擾我。”
“如果我要來看你呢?”
遊華說白他一眼,“那就小心我的玉笛。”
“你個臭丫頭,老子真是敗給你了!什麼時候老子得空,要把全天下的笛子都給毀了!”
遊華說忽然一笑,“別忘了時候到了,給我準備一頓盛宴。”
“你放心!”
天終於黑了,風更大了。蘇不問已經離去,寒意透骨,遊華說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她默默看著死去多時的周素越,心越來越沉。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條不歸路,而這條不歸路將把她一步步引向罪惡的深淵,直到被吞噬。然後永世不得超生。
掌燈的時候,遊華說抱著周素越回了清石城。也許是死去的人太多,連邢落一也只是為她點了一把火,一滴淚也不曾落下。那許多年前的心悸,終於被時間埋沒,也終於被陰陽阻隔。人為什麼會活得累,只不過是習慣了一廂情願。與其遙遙無期地等著一個不可能的夢想成真,不如轟轟烈烈讓它刻骨銘心。可是,到最後,命運卻給了一個可笑的結局。靜無聲地死去,甚至沒有留下一點痕跡,執念終究成了灰飛煙滅,無人知曉,連心愛的人也無動於衷。呵,所以啊,為什麼要有飛蛾撲火呢?
蘇不問也許是受了重傷,終於消停了一段時間。也有人猜測,他不是瘋了,就是死了。但江湖卻並沒有因為他的消停而消停,反而愈演愈烈,各門各派的蝦兵蟹將為掌門爭得不可開交。到後來,竟有留言,蘇不問已經逝世,留下了斬情刀與絕世神功,傳給了一個小乞丐。所以,江湖人蠢蠢欲動,企圖得到神功,稱霸天下。而玄楚閣是在蘇不問一事中唯一沒有被屠的大門派,所以竟一時超越各大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