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的樣子。”
“碧鴻仙子一身光華,即使毀了容,明珠也難掩奪目。”路清章道,“若不是如此,我當時又豈會一眼便認出是她。”
安滁西眸色一沉,他猜中了自己的爹會給她下毒來桎梏她,卻沒有猜到她會孤身一人面目全非出現在自己面前,那時候她的確是挺慘的。可是,這路清章救了她。“夠了,休息片刻,明日啟程去蝶影宮。”
翌日,安滁西一行人便上路了。無咎幫傷亡較之朱雀鏢局情況稍微好一點,至少蘇不問還留了一些活口。但是害怕蘇不問再一次返回,周素越將幫內餘下的人分散海上以儲存實力,自己則同邢落一一起。
蝶影宮地處偏僻,一路翻山越嶺,行程顛簸。幸好幾人也是江湖上的佼佼者,自然車馬勞頓對於他們也不算什麼。
突然,兩輛馬車同時停住了。一個碧綠衣裳的蒙面女子立在前方嶙峋的岩石上,眉眼微笑,如彎月,似星辰。腳蹬雪白的長靴,一塵不染,好像從九天之上踏雲而來。腰間一塊碧玉鑲嵌在碧色的流蘇中,寬大裙襬撒著點點墨荷,在微妙的山風中開出了超凡脫俗。
邢落一一掀車簾,便迎了出來。他手挽住她的細腰,呼吸之間,都是她的呵氣如蘭。那雙從沒有邊際的深邃的眼眸彷彿一下子看到了彼岸,彷彿在這一刻之前的時光都是虛度,彷彿平凡的僧人霎時見到了佛的普度眾生,生命的每一條脈絡都是充實的。
毫無疑問,能讓他如此的人,只有碧鴻仙子游華說。
☆、他已為父
遊華說也像最初抱著他一樣抱著他,這個人,從來對她都是不離不棄的。曾經她那樣的傷害他,可他還是在自己危難的時候義無反顧地擋在自己身前,並且從來沒有問過她究竟是對是錯。若有一個人從心底裡覺得虧欠的,窮極一生,也只有他最讓自己心惶。
“你們還下不下來?”安滁西的聲音極大,裝著怒氣,以及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敢承認的嫉妒。
邢落一這才抱著遊華說緩緩降落,“華兒,我們這一路很兇險,你怎麼來了?”
遊華說笑道:“落一哥哥,你當我三歲小孩呢!蘇不問的事情江湖上人盡皆知,我想著無咎幫和蝶影宮都有你相好的姐姐,琢磨著你肯定會來趟這渾水,所以來找你。”她的語氣俏皮可愛,一如當初谷底的那個小姑娘。
“什麼相好?”邢落一戳了戳她粉嫩的額頭,“只是朋友。”
“好啦,我知道了。”
安滁西拳頭緊握又鬆開,又緊握…這對姦夫□□是在考量自己的耐心嗎!同樣憤恨的,當然還有清醒的周素越。她美眸殺機頓現,頓失,頓現…
路清章好像有一絲失落,跳下馬車,走到遊華說面前,“華說,你來了。”
邢落一皺了皺眉,瞧見遊華說的神情,終究沒有說什麼。
“路大哥,沒想到你也在這裡。落一哥哥,當初我落難的時候,幸好遇見了路大哥。如果沒有他,我可能早就死得連渣都不剩了…”
“路清章,謝謝你。我邢落一欠你一個人情。”
路清章看著他們緊握的雙手,神色早已黯淡,“沒什麼,這是我自願的。”
安滁西終於忍不住吼道:“你們是要在這裡聊到明天嗎?”
路清章溫和地說道:“華說,上車再說。”
結果,是一個很尷尬的場面。路清章為了照顧周素越三人,他們四人坐第二輛馬車。而現在,遊華說,邢落一,安滁西同乘第一輛馬車。安滁西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從遊華說臉上瞟過,想找出一絲舊情的痕跡。可是好像,他和邢落一完全沒有相提並論的資格。因為遊華說眼裡,只有邢落一一人。
安滁西輕咳了咳,“碧鴻仙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遊華說才抬眸看向他,兩雙眸子裡包含了太多,有嘲諷,有無情,有漫不經心,千萬般刀割都不動聲色。“我說了是來找落一哥哥的。”
安滁西冷笑:“落一哥哥?不知道是誰去年嫁入了我安家,大喜之日對她所謂的落一哥哥絕情決意了呢…”
“別陰陽怪氣的。”邢落一搶在遊華說前頭冷冷道,“你我都很清楚,華兒只是為了演戲給安世華看。就連你親哥都沒有當真,你叫什麼勁?”
“你……”安滁西瞬時憋得臉紅,沒想到這個木頭人居然言語如此犀利,一瞥到那個女人低笑得花枝亂顫,怒火陡升,又道,“呵,我倒是不叫什麼勁。只是一個與我大哥同床共枕了月餘的人,你邢落一居然也看得如珍似寶,頂上帽子的顏色還真是鮮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