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殺破狼嗎?”
“嗯?”簾子外邊的呼吸突然一窒,卻很快恢復,“公主說笑了,殺破狼如果不是殺破狼,還能是誰?”
和親隊伍很快到了長安,樓華公主一襲華麗的嫁衣,與那張傾國傾城顛倒眾生的絕世容顏驚豔了整個皇宮,驚豔了整個長安,也驚豔了整個江湖。江湖有傳言,回紇的樓華公主與冠絕美人榜卻消失了很久的碧鴻仙子神似,因此大街小巷紛紛津津樂道,更有甚者,想一探皇宮,看個究竟。
洞房花燭本是人生一樂事,可是翡翠樓的燭光就好像新娘的臉一樣憂傷,一閃一閃地沒有精神。庭院裡的碧瓦,大概是昨夜下了雨的緣故,水珠一滴一滴地往下落,滴在綠苔染了的臺階上,就像寂夜裡的心跳。不知道等了多久,天竟然淅瀝淅瀝地下起了雨。深秋的天,果然是雨的季節。遊華說取下華冠,走到窗邊,開啟了窗子,雨的聲音愈加清脆了。果然,中原的雨還是很令人懷念,這種江湖的味道,好久沒有聞到了。
“你在幹什麼?”
遊華說驀然轉身,冷著一張臉,“和親是怎麼回事?”
“你的父王難道沒有跟你說嗎?”李豫慢慢走近,嘖嘖稱讚,“這張臉,即便是朕閱人無數,也不曾見過。你說,朕怎麼可能放過你?何況,與回紇和親,不是朕一個人的注意。這對大唐,對回紇來說,都好。”
遊華說冷冷一哼,“你現在沒有後顧之憂了,自然隨你怎麼說。”
李豫微微一笑,“朕知道你不喜歡被人打擾,所以特意為你造了一座翡翠樓。這裡清幽僻靜,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的。”他輕輕抬起遊華說的下巴,正要吻上去。忽然遊華說將他一推,避開了背後襲來的劍芒。
“是你。”遊華說滿目驚愕。
“安滁西?他不是死了嗎?怎麼會在這裡?你到底是誰?”
安滁西冷冷一笑,“反正,我是來殺你的人。”
“小心!”遊華說將李豫往床上一踢,抽出腰間軟劍,一霎那,屋子裡燭火明滅,刀光劍影交錯。翡翠樓下聽見聲響,已有侍衛匆匆趕來。
“父皇,沒事吧?”李適扶起李豫往後退,安滁西一劍朝他刺了過來。李適也不是平庸之輩,硬生生接了這一劍,虎口發麻,已經沒有力氣去接第二劍,遊華說卻剛剛好一劍挑開,直指安滁西眉心。侍衛霎時衝了上來,將安滁西縛住。
“就地斬了!”李適吼道。
“等一下!我有話說!”安滁西說道。
“住手!”崔貴妃喊道。
“崔貴妃,你想怎麼樣?”
“這男的不管是誰?總之是樓華公主帶來的,不能一句不問就斬了吧?你說,你還想說什麼?”崔貴妃環佩叮噹地從侍衛後走出來,在後宮她本來就是獨寵,如今唐代宗卻為了一個外族公主造了一座樓,其心無人不知。如今在這翡翠樓出了事,她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了遊華說?
“我要說的是,這次行刺與我無關,全都是樓華公主幕後指使!”
“你…。”遊華說不可置信卻又恍然。
“朕對你這麼好,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李豫質問道。
“我。。。。。”
“父皇,兒臣想,這其中,必有隱情。不管怎樣,這關係到大唐和回紇的關係,還要仔細詢問。全都押下去!嚴加看守!”
“皇上受驚了!今晚還是住臣妾那裡,臣妾那裡守衛嚴密,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崔貴妃連忙扶起李豫,美眸裡閃過一絲得意。
地牢,倒是第一次來。想象中,應該是沸反盈天,怨聲載道的,誰知竟是如此死寂一般,連一隻老鼠都沒有看見。遊華說隨意坐在雜草叢生的地上,背後靠著的牆是潮溼陰暗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竟然是輕鬆的。這地牢,居然能給人一種莫名的心安。在這裡,不需要去畏懼,去擔心。可是,自己也算保護了那個男人,回紇大概是不會因為自己受牽連吧。可是即使是受牽連,她也沒有辦法了。使命,到此算是結束了。不知道該憂傷還是該慶祝,或者說什麼都不想才是自己一直所期望的。
“在想什麼?”天窗裡唯一的一縷月光打在來人的身上,他依舊是天神一般不可侵犯,即使身處這骯髒的地牢。
“我還是小瞧你了。安滁西。”她雖然坐在地牢裡,青絲披落,抬眸的一瞬卻依然傾國傾城。
“為什麼當時沒有將我一掌斃命?”
“你想知道?或者說,這重要嗎?你親愛的妹妹被辱全都被我所賜,單這一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