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跪下了!
我大驚失色,想掙脫他的懷抱詢問這是怎麼回事,忽然,被新郎打扮的男子嚴肅地牽住了手。
我傻眼了,仔細一辨,那人竟然是沐臣雪大哥!
“你是……執禮?”臣雪大哥也同樣大驚失色,怒道,“你怎麼會變成這樣?這傢伙對你做了什麼?”
然而更怒的是我——“沐臣雪大哥!你居然在辦喜事!你怎麼對得起我君師兄!!!”
沐臣雪錯愕,半晌以手覆面低笑不止。
“你笑什麼!”我瞪他。
他卻一伸手把穿新娘服的人從身後扯出來:“阿離別躲了,師妹都把我當成渣男了,你穿個女裝有什麼大不了。”
我於是目瞪口呆地看著一身豔麗嫁衣的君師兄面無表情地從沐臣雪身後轉出來。
“……師兄?”我激動得差點哭出聲來,“你你你……你還好好的!我以為……我以為……”
然而君師兄以一指點住嘴唇,示意我先別說話,我便安靜下來等他先說。
“文迦大師,”君師兄卻不回答我,而是看著正抱著我不鬆手的文迦,“你不聲不響把我師妹拐走,最後就把她弄這幅樣子?你和靳鉞那個畜生有何區別!”
文迦的頭更低,卻依然把我抱在懷裡,眼睛看著地面。
我聽到文迦有些沙啞的聲音:“在天下醫莊聽說你還活著,我就知道你的醫術已臻化境,我只求你救救執禮,我不能看著她死。”
君師兄冷笑:“你以為你是誰,你求我我為何要答應?你又能給出什麼代價?”
文迦的手開始發抖,他忽然抬頭看著君師兄,笑道:“葉執禮是你的師妹,你自然會救她。求你,是我逾越了。但是如果你想讓我付出什麼代價,就請說吧。我曾傷過沐臣雪,你若想毒回來,我沒有怨言。你想要我身上什麼東西,也請開口。”他的手臂慢慢收緊,下頜也繃得很緊,“為了她,只要你說,就算我沒有。”
君師兄也笑了,伸手從文迦懷裡搶奪般抱起了我,甚至不顧我微不可見的掙扎。
我在師兄懷裡無力地垂頭,看見了文迦正抬頭望我的眼睛。
那樣不捨。
“我沒別的要求。”君師兄心疼地掂了掂我的重量,冷冷道,“只要你們這些害她成這個樣子的人都離得越遠越好就行了,再也不要來打擾她了。”
說完,君師兄就抱著我向裡面走去。我奮力扒著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後,依舊跪在地上看著我的文迦。
他眼睛裡那亮晶晶的……是眼淚嗎?
我開口想對師兄解釋,可是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有眼淚不要錢地流下來。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文迦不是害我成這樣的人……
我不想看到他孤零零跪在那兒,好像……被拋棄了一樣……
……
第五十八章
在君師兄家裡調養了大約三天,我終於有了下床走動的力氣。然而君師兄並不願意聽我說關於文迦的事,他曾一度懷疑我肚子裡的孩子是文迦的,直到我再三保證文迦沒碰過我,他才狐疑地撤走了喊來“收拾”文迦的壯丁,並開始策劃買通大唐監獄的看守爆揍正被關押在內的靳鉞。
然而,就算師兄想收拾文迦,他也找不到他了。
能下床的那天我就不顧阻攔跑了出去,可是鎮子就那麼一點點大,任我打聽了所有人,也沒得到半點關於穿淡青色僧衣的和尚的訊息。換言之,文迦他已經離開了這裡。
他把我一個人扔在了這裡。
我忽然覺得,很不適應。
早晨起床再也看不見一大一小兩個燈泡的身影,也不再有等我做飯吃的人。摔倒的時候沒有人來扶我的肩,風冷了也不再有溫暖的擁抱。
他丟下我,會去哪裡呢?
我不停思考著這個問題,直到君師兄對我實施的為期二十一天的治療都完全結束,我體內所有激發出來的毒素都被清除,只剩些還在變化的毒素隱藏在皮肉之下,無傷大雅。
我依然沒有文迦的訊息。
託人送到蒼山洱海的信也被退回來,因為信使找不到黎姑,聽聞那個神秘的苗疆女子帶著一個小孩子走進了深山,沒有人能找到他們。
轉眼間,冬天已經來了。
而師兄從外面帶回了一個訊息,靳鉞的審判結束,他要被流放到北疆,半月內必須出發。師兄問我,要不要到他路過的地方去見他一面。
師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