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一切的去傷害去毀滅。我對自己說,不管生死,我要你生生世世只能在我身邊……可從第一次開始,之後的每一次每一次,我以為報復你我會快樂,我會覺得心安。可看你病痛受傷,看你死心失望,我卻比所有人都來的痛苦……”
他慢慢開口,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卻止不住聲音中的顫抖。
“……權利,皇位,復仇,我以為那便是我在乎的全部,可到如今我才發現,我放不下的,是你,從來便只有你。”
“瑾兒,我愛你,原諒我。”
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顫抖的低念出聲。
他從不擅長解釋,也不屑於解釋,可如今他努力將全部的自己一滴不剩的完全剖析開來,他只想要一個原諒,甚至一個可以被原諒的念想。
他要他的女孩兒,他要曾經的她,那個令他最初心動的她。
他想念的幾欲發狂。
“蕭望。”
“我在。”
“我病了,病的很嚴重,我不記得怎麼去愛人,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否痊癒……所以,請你用力愛我吧,請你,找回我……”
第十七章 遠方來客
初春的時候,江都的桃花開的愈發嬌豔。
不知朝廷的人已放棄了對他的追捕還是正準備有所行動,總之這段日子,一切尚算平靜。
瑾蘇的肚子已經很大了,蕭望初為人父,就怕那孩子會出什麼意外,便極少帶她出府。他會在每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在桃林中吟簫,看她撫琴微笑,也會在興致上來的時候和她一起下廚做飯,洗衣曬被,宛若世上最平凡的一對夫妻。
少女依舊淡漠,可眉宇間的冷清已不似當初。她的噩夢慢慢消失,偶爾也會主動和他說幾句話,露出久違的笑容。
蕭望會在深夜裡凝望著那張睡的安穩的精緻容顏,一看便到天明。心頭的某一塊漸漸拼湊完整,可卻也有另一部分,空蕩蕩的可怕。
這幾日瑾甦醒來的時候,常常見到他俊眉緊鎖,在對著一封信件發呆。她不明所以,卻仍未開口詢問。一連幾次,倒是蕭望先開了口,“你為何,不想問問我?”
“寫了什麼?”她問。
“是查可汗的信,信上所述,突厥要起兵攻打隋軍。他問我,可願意……隨他一起……”他緊盯著少女每一個表情,聲音猶豫,“瑾兒,我……”
瑾蘇不語,卻慢慢閉上了眼。
蕭望想,那該是最無聲的拒絕。輕嘆了一口氣,他放下那頁薄薄的紙,用力擁緊了她,“你不願意,我便不回去,就在我們的家,一輩子也不離開。”
再沒有什麼,比能在一起更重要了,不是麼?
兩人習慣在用過午膳後在後園摘桃花瓣來釀酒,瑾蘇提著竹筐,去接男人扔過來的花葉。有時他會惡意的扔的很遠,看她因為接不到而踉蹌一下,然後再故作好心的去攙扶,順道佔個便宜,並且樂此不疲。
瑾蘇也由著他幼稚,最多他鬧的實在過分,便停下腳步將籃子扔給他,投去一記白眼。蕭望似乎很享受她鬧脾氣的樣子,揪過那氣的鼓鼓的小臉蛋,重重印上一吻。
可一天午後,府內卻來了不速之客。
那日,天高雲淡。蕭望剛剛出了桃林,便見到管家帶著兩個人正大步走進來。走在前頭的那個人大概五十歲左右的樣子,容顏粗獷,雖是衣著中原服飾,可那略重的鬍鬚及一身的豪放姿態,都可看出其異族之姿。
蕭望微微眯眸,聲音有一絲不可置信,“查可汗?”
“蕭將軍,許久不見。”
男子又走近了幾分,大聲笑道,“漠北一別,如今已一年有餘,這一年來,查某著實很是想念將軍啊……對了,我險些忘了,如今已不能叫你做蕭將軍了,而是,地獄修羅?沒有想到啊,這大隋朝堂堂的護國將軍竟會是一個前朝帝王,這可真讓人驚訝!”
蕭望也不理會他的冷嘲,只是問道,“你是如何找過來的?”
與他通訊向來是要透過子夜的傳達,可如今他竟會找到自己的住處,莫非……
“說起來還真是奇怪,明明我與你通訊的地址並非這裡,若非查某的侍從日以繼夜的盤查,我想見你一面當真是比登天還難呀。”頓了頓,他看向男子身側那嬌柔少女,驀然笑道,“原來這便是你久不回信的原因,大周皇帝還當真是風流,竟會輕易捨棄天下,而選擇在如此一個小的地方陪美人啊。”
瑾蘇的身子有著細微輕顫,小手不自覺的握著男人的衣角,眼眸卻久久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