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敵軍所擒?”他聲音低啞,一字一句,“她視你為兄長,我便暫且當你沒有做出背棄之事。可若被我知曉你果真叛國,我宇文成都千里必誅之!”
言罷,他挑起手中銀槍,直直向帳外走去。
“你去哪裡?”
哥舒瑀開口道。
“去救瑾蘇。”
成都頓住了腳步,卻並未回頭。
“夜闖敵軍軍營?你可知有多危險?”
“我曾發誓,絕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她半分,哪怕要我宇文成都這條命!”他開口,聲音冷硬,“可身為將領,便不可能受人威脅而後退半分。我不在時,若敵軍再次來犯,就勞煩哥舒將軍了。”
看著男人的背影愈來愈遠,逐漸消失在黑夜中,哥舒瑀的唇畔的笑容終於慢慢斂去。
計劃進行到此,早已尋不到挽回之法了。縱使前方命途荊棘,一個不慎便會滿盤皆輸,可當真如那人所說,此計是唯一可壓制銅面戰勝敵軍的辦法。
他抬頭看天,夜幽深。可哥舒瑀知曉,不過幾個時辰,這天,總是會亮的。
那在黎明前,只願所有人,都能平安無虞。
……
夜闖敵軍軍營從一開始便就是一個極不明智的抉擇。可對於宇文成都來說,此情此景卻不得不以此法為之。
夜漆黑的有些可怕。
他一路從林間穿梭而過,避開了敵兵的夜巡,一路看起來都尚算平靜。瀕臨城下,他正準備以繩索翻之而過,可面前卻驀然襲來一陣風沙,手中的繩索也被掠走。
良久良久,風沙漸去,宇文成都抬眼,面前竟是那抹白衣。
絕色傾城,卻像是睽違了百年。
天很黑,他卻能無比清晰的看到她的每一寸容顏,她的發更長了,吹散在風中。
宇文成都依稀記得,那時她最喜歡枕在他的腿上,讓他幫自己梳髮。她的髮絲細細軟軟的,輕掃在他的頰畔,很癢。他佯裝惱意,不輕不重的去彈她的腦門,她便會仰頭對他淺淺微笑。
她笑起來很美,唇角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他愛極了她那時的孩子氣。
忘了吧,算了吧。
後來,他每每想她想到心痛,便這樣告訴自己。
何謂執念,他還有什麼好放不下的呢?固執的守著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守著一段暗無天日的感情,何必呢?
再後來,他娶妻,生子,試著去填補心底那被重重碾壓過的,鮮血淋漓的角落,那個女人美麗,柔順,心中只有他一人,不會背叛,不會傷害,不像她,周身被芒刺覆蓋。
他的噩夢漸漸減少,他甚至覺得自己就要成功了。
可是,卻當真能夠放下嗎?
一步之隔,兩人就那樣靜靜看著對方,誰也沒有先開口。
宇文成都的眸中有一絲恍惚,手掌緊緊握成了拳,卻無意識的觸碰到了腕上細細的紅線。
‘這叫同心結,是我去月老廟祈求的。它能護住你我夫妻同心,我替將軍繫上,可好?’
‘什麼夫妻同心?你又是哪裡聽來的迷信之言?’
‘菀兒聽嫂嫂說的嘛,大哥腕上可是每日都綁著的,這樣吧,將軍就係一日,一日而已,好不好?’
‘好吧好吧,你可真是麻煩!’
‘……’
他茫然想起了那時她興奮的神情,纖細涼涼的手指在自己的腕上小心翼翼的折騰著,表情虔誠的有些可笑。一下一下纏的極緩,眉間的溫柔在那一刻,無比動人。
菀兒……
宇文成都閉了閉眼,低緩念出這個名字。
他究竟在做些什麼?他問自己,他究竟還在奢望些什麼?
“為何攔住我?”
再睜眼時,男人的表情已恢復了一派平靜。他直視著她,靜靜問道,“你也隨蕭望,加入了叛軍?”
“我、我不是……”
問柳的聲音有一絲慌亂,可水瞳慢慢對上男人平靜無波的一雙黑眸,一顆心終於漸漸沉下。
她突然明白,這些年來,原來自己錯過的,究竟是什麼。
“讓開。”
宇文成都未等她說完,便再度開口,“我想你知我此行目的是為救瑾蘇,若你對她還存有一絲舊情,便請不要攔住我的路。”
“這是陷阱,你不能去。”
女子捏了捏拳,開口,“瑾蘇現在蕭望帳中,她很安全,漢軍此舉目的只為誘你踏入陷阱。城內早已布好了精兵和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