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用一雙如夢如幻地眼睛打量她,半晌,輕蔑地哼了一聲,道:“怎麼又是你?”
皮皮受不了他的語氣,眉頭一挑,問:“你認得我?”
“當然。”
皮皮說:“請問閣下您是——”
“我姓休,叫休閒。”
“休閒,”她也哼了一聲,“這名字有趣。”
“不是休息的休,是修養的修。也不是悠閒的閒,是那個閒字再加一個鳥旁。”
“也就是說,你是一隻閒鳥?”
“對了。”
他不再說話,因為推車已經進了手術室。皮皮看見他和那個白麵微須的人一起尾隨而至。然後,修鷳轉了一個身,開啟抽屜,似乎要拿什麼器械。
皮皮看了他的背影,又嚇了一跳。
他西服的背面用白色的塗料畫著一隻鳥。
……
作者注:凌天笑先生特邀為本章填寫《寄生草》一詞。天笑兄妙筆如花,不僅令定柔遠愧不如,亦令本章增色不少……為此鄭重感謝!
28
皮皮的心中有數不清的疑問,可是,眼前的那隻白鳥忽然飄動起來,接著那件西裝也飄動起來了,好像變成了一面旗幟。旗幟越變越大,向她頭頂蓋去,她只覺一陣窒息,情急中想伸手向修鷳求救,可她全身發軟,根本抬不起一根指頭。就在頃刻間,她昏迷了過去。
那是一種半夢半醒的昏迷,眼前一片黑暗,同時又是清醒的。她聽得見四周有模糊的話聲,話音在耳間迴響,好像進入了一個鬧哄哄的電影院。 有人將她的上半身抱了起來,替她脫掉了衣服,將某種冰涼的液體塗在她的胸口上。有針頭刺入了她的手背,不知為什麼,很痛,針頭彷彿將她的整隻手都穿透了。緊接著,一股冰涼的液體輸入到她的體內,令她寒透肺腑。的
她徹底地失去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皮皮發現自己躺在另外一間房子裡,雪白的牆壁、雪白的床單,屋子裡飄著一股淡淡地酒精味。她的手上掛著點滴,一整瓶藥水已快滴完了。窗外是黑色的,不見一點星光,大約是深夜的光景。
頭頂的熒光很亮。她的眼對光線還不是很適應。等她看清了房中的一切,她發現賀蘭靜霆並不在她的身邊,坐在她身邊的還是那個叫修鷳的大夫。
他正埋頭寫病歷,發現了床上動靜,抬頭看了她一眼,飛快地寫了一行字,放下筆,來到她身邊,替她拔掉了手背上的針管。
修鷳的身上也散發著一股神秘的香氣,他有一副比賀蘭靜霆更深的輪廓,濃眉深目,雙頰廋削,鼻子異常□,有點像外國人。他熟練地將點滴架移開,用聽診器聽了聽她的心臟和肺,然後又埋頭在病歷上寫開了。
看樣子,他只是例行公事,並不怎麼想理睬床上的病人。
皮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請問,賀蘭靜霆在哪裡?”
“在門外。”
雖然賀蘭靜霆也不是很熟,聽見他在門外,皮皮還是鬆了一口氣。她的好奇心又來了:“為什麼你們叫他‘阿西’?你們很熟嗎?阿西是他的小名嗎?”
“阿西是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難道不是賀蘭靜霆?”
“他叫賀蘭西,靜霆是他的字。”
“哪個西?西方的西?”
修鷳抬起頭,臉上露出了神秘的笑:“不是。這樣吧,我給你十次機會,如果你猜中了他是哪個‘西’字,我輸你五百塊錢。”
好玩哦,這個人。皮皮心裡想,你不知道我是學新聞的吧,新聞系和中文系靠得很近呢。十次機會我都猜不中,這個研究生我也不要考了。
“你說話算話嗎?”
“當然。”
鑑於賀蘭比她年長八百歲,她決定從比較古雅的字猜起:
“康熙的熙?”
“不是。”
“伏羲的羲
“不是。”
“晨曦的曦?”
“不是。”
她開始說簡單的字:“溪水的溪?”
“不是。”
“希望的希?”
“不是。”
“珍惜的惜?”
“不是。”
她開始說不大可能的字了:“歸去來兮的兮?”
搖頭。
“白晳的晳?”
不對。
“清晰的晰?”
不是。
“犀牛的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