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次廝殺中,賀蘭潛入到父親的洞穴發動夜襲。青木先生受到重創,被他劫持。但賀蘭似乎也有把柄握到父親手中。三天以後,父子達成協議:他們南北分治。北緯三十度以北,是青木先生的地盤;北緯三十度以南,是賀蘭先生的地盤。他保留賀蘭在本族重要事務上的一切權利及原定的繼承權。”
“那麼,”皮皮問,“他們父子再也沒見過面,說過話嗎?”她覺得狐族的戰爭也太慘烈了吧。而且是兒子打老子,又爭地盤又偷襲,還劃勢力範圍,這不是黑社會嗎?這不跟上海灘的青紅幫一個樣嗎?
“沒有。幾百年來都沒有。”蘇湄看著自己豔麗的指甲,“聽人說,青木先生對賀蘭已完全失望,他們的仇恨已到了相互憎恨,水火不容的地步。真永之後,青木先生便大力扶植自己的得意門生趙松,特地為他設立了左祭司一職,將自己的不少權力轉移給他,力圖與賀蘭抗衡。”
皮皮低頭沉思,半天不說話,狐族的政治也很複雜啊,而且幾乎和人類一樣歷史悠久,不是她這種小人物一時半會兒搞得清楚的。
蘇湄玩味地看著她,過來一會,忽然問:“皮皮,你是從哪個山區出來的?”
“我 ……我就是本地人。”
“不會吧,蘇湄的眉頭皺了起來,“北緯三十度以南只有狐仙,沒有狐狸。”
皮皮只得老實地承認:“我不是狐狸。”
“你——”蘇湄的口張成一個大大的0字,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是狐狸?”
“不是,”
“可是賀蘭卻告訴你他真實的身份?”
“嗯,——他不應當告訴我嗎?”
蘇湄看著皮皮的臉,神情很古怪,欲言又止。
“我想他是看上了我的肝,”皮皮說,“我八字純陽。”
蘇湄開始收拾自己的小包,一面收拾一面訕笑:“看來賀蘭將你掩飾得很好,憑氣味真分辨不出來。”
“他對我很坦白,從沒刻意隱瞞過什麼。”皮皮看出她有點不安,連忙安慰她,“再說,若是不幸出了意外,我很願意向他捐獻肝臟。”
蘇湄的表情更加尷尬了,她支吾一下,說:“剛才我說的那些……你當是傳聞吧。其實賀蘭的事情我們知道得很少。除了轟動一時的真永之亂,我們對他幾乎一無所知。”她想了一下,又說,“不過我不相信他看上了你身上的什麼東西。”
“是嗎?”皮皮眉尖一挑。
蘇湄站起來,從椅背拿起一件紫色的披肩披到身上。皮皮差點被她身上的香風吹暈過去。她將餘酒一飲而盡,半笑不笑地說:
“祭司大人從不勉強任何人。無論他看上了誰。被他看上的那一位都會覺得很榮幸。為之九死且不悔,何況只是區區一塊肝臟?”
皮皮一臉黑線,架不住心裡一陣嘀咕,食人大仙有這魅力?不覺得啊 ……
“湄湄姐,最後一個問題,”皮皮站起來跟過去,“你能給我一個手機號嗎?”
蘇湄走後,皮皮也跟著溜出了舞廳。假髮的散熱性不是很好,出汗的時候頭皮會癢。
皮皮取下發套,換上一個棉布帽子,給街上的冷風一吹,舒服多了。
手機響了,一看號碼是佩佩。
“皮皮,你在哪裡?”
“我在街上——”
“今天下午我去C大采訪,碰到你的那位朱教授了。”
朱教授就是皮皮今年打算報考的碩士導師。和大多數學生一樣,三個月前皮皮曾提著兩條煙兩瓶酒去拜師。倒不是要走他的門路,只是聽說有經驗的考生說,考研之前最好見一下導師,互相好有個印象。如能趁機套出點考試範圍,那就再好不過了。這位朱教授的新聞傳播學今年只有兩個名額,報考的學生不下一百個。大半還是本系的應屆畢業生。新聞傳播是熱門嘛。朱教授懷抱一隻波斯貓在自己的書房接見了皮皮,兩人大致寒暄了一下,不到十分鐘就送客了。皮皮覺得自己沒談好,一個月前又去拜訪了一次。這次她是有備而來,拿著自己發表在省報上的幾條新聞給他看,又說了說當前新聞報道中的冒些假大空現象,這才算把老先生的臉上說出了點笑容。朱教授對皮皮在新聞單位工作很感興趣,看了她發表的習作,覺得很有基礎。又聽說皮皮是第二次考研,頭一次的分數也不低,很喜歡她的執著。皮皮的心這才有了一點底。
皮皮“哦”了一聲。佩佩是個爽快人,有急事才會打電話。既然她這麼提,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和我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