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馳也不言語,一道冰藍色的寒光閃過,水幕化作巨大的水柱猶如兇獸般直撲諭嵦,頃刻間便將毫無抵禦之力的他抵住衝向魔界。諭嵦如斷線風箏般在水柱巨大的靈力衝擊下,徑直落下澤世神山。
他不慌不忙的閉上眼睛,臉上逐漸泛起笑意,隨著夏之心的氣息越來越近,他的笑意便愈濃。時機剛剛好,瀾馳,這回看你如何收場。
夏之心慌亂中遍尋不到諭嵦,便心知不妙,不經意間又察覺到瀾馳不見蹤影,不詳之兆愈加強烈,她探尋不到諭嵦的氣澤,可是瀾馳的靈力卻如同出自己身一般,輕易的就可以感應得到,遂匆忙循著澤世神山之端,親眼目睹了瀾馳鋪天蓋地般驚人的靈力之下試圖將諭嵦殘殺於魔界,她來不及多想,飛身直撲下去,奮力的拉起諭嵦,在無盡的水幕中御風而上,幾經周折終於躍上山頂。
諭嵦經過如此一番折騰,幾乎無力站定,俊臉慘白的近似透明,夏之心將他牢牢扶在身側,驚慌問道:“要緊嗎?傷了哪裡?你堅持一下,我帶你回神宮療傷。”
諭嵦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抬手一把攬住夏之心的腰,說道:“好啊,咱們回家。”夏之心沒料到他會如此舉動,著實嚇了一跳,但因著他看上去實在是虛弱不堪,不忍心強行推開他,遂忍耐著沒有發作,轉頭望向瀾馳,語氣中盡是責備道:“瀾馳仙君,不知神官有何過錯讓你下如此狠手?神官大人深受極刑且逃過一劫,你身為同門非但不出手相救,反而在上神庇佑的神山之中妄圖誅殺神官,是何用意?”
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飄然傳到瀾馳耳中,他不禁冷哼了一聲。夏之心眼見他清冷的神情中透出幾分不屑,不由的愈加覺得陌生,眼前這人,她已經無法判斷到底是不是沁卿,正如諭嵦所言,就算皮囊相同,又怎能就此判斷人就是她要找的那個人?人心變了,皮囊還在,又有何意義。想到這裡,徹骨的寒顫自心底升起,盈盈淚光佔據了清澈的雙眸,光影之中她望著眼前那張熟悉無比的臉,想要伸手碰觸卻怎麼都碰不到,無聲的淚水悄然滑落,模糊了眼前的春華和光景,直至她倒下。
那化到身體中的神域之力猶如困獸一般,無法控制的掙脫束縛,瘋狂的向瀾馳奔去,夏之心體內結合了神域之力的靈力源源不斷的被吸入瀾馳體內,短短片刻,她便虛弱到無法站立。
瀾馳目光逼人,他挑眉低聲輕嘆,不加猶豫自掌心幻化出一把凌霜古劍,劍體冰藍,劍上覆滿冰藍色的水波紋,猶如瑰寶般絢爛,散發出同樣冰藍色的光芒。
見此情形,夏之心拼命掙扎的爬起來,一下護在諭嵦身前,喊道:“你不能殺他!”瀾馳目光凌厲,一臉不悅揮劍直指夏之心,冷聲喝道:“夏之心,你讓開!“
夏之心堅定的搖了搖頭,輕聲道:“不管你究竟是誰,你都沒有資格殺他,如果他有錯,恐怕只能由九九八十一重天的三位上神的定奪生死,我不會讓你殺他的。”
瀾馳聞聽此言,原本面無表情的臉龐開始扭曲,他向前一步步逼近二人,強大的水幕自身後盤旋交錯,掀起無數風沙走石,狂風肆虐,已無仙障護體的二人周身已經溼透,刺骨寒涼。夏之心望著瀾馳已發紅的雙眼,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那野獸般狂怒的樣子,她從不曾見過,她躲開瀾馳的目光,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直到抵在諭嵦搖搖欲墜的身上。
電光交錯間,夏之心只覺得眼前冰藍色閃過,瀾馳溫潤的身體直撲近前,剎那間,那無比熟悉的氣息迎面而至,夾雜著陌生的清水味道,隨著利劍一同劃過自己的身體,所有的一切戛然而止,腰間冰藍色的香囊應聲落地,空氣中瀰漫了無邊無際的逍遙花香氣,香氣中她隱約聞到了自己的血腥味,眼前無盡的白霧中,她又見那個小童,笑著喚她作小純。
她聽到了自己倒地的聲音,聽到諭嵦焦急嘶吼的聲音,聽到瀾馳決然轉身的聲音,最後是自己心跳愈加緩慢的聲音,眼前盡是泛著波紋的白色之芒。
微風浮動的澤世神山之巔,諭嵦與夏之心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瀾馳一劍橫穿二人而過,拔劍的瞬間溫熱的鮮血迸起很高,落在瀾馳臉上,滴在心裡。自香囊灑落的須臾花,在夏之心的鮮血澤被之下,一夜之間開滿了整個山頂叢林,滿山濃郁撲鼻的香氣直衝雲霄。
直到這襲人的香氣驚擾了整個神山,畢方等人才最終發現奄奄一息的二人。只是奇怪的是,夏之心衣衫血跡浸染,可週身卻找不到一個微小的傷口,除了虛弱昏迷之外並無大礙。
反倒是神官大人,上腹觸目驚心的劍傷,無論用何方式都無法癒合,殘存一絲氣息的他猶如將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