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帶著他出行,告訴他哪些事可做,哪些事不可做,何人可殺何人不可殺。
那些至親的死別,昔岸冷漠的看著。蘇冠玉就問他,若是砍了他的胳膊和雙腿,他會如何,昔岸說那樣會很疼吧,當然最好不要失去。蘇冠玉說,不想失去親人卻看到親人亡故,便是這種切膚之痛了。所以,切勿濫殺無辜,因為他們還有親人牽掛。
如此這般,他極有耐心的去教,在外遇到危險,也會奮不顧身的去救。蘇冠玉從來不會去利用昔岸的陰險來幫助自己完成暗殺,昔岸遇到危險,卻又為他化解危險,甚至因為此而被暗器擊中過。而這是昔岸所不能理解的,自己並沒有被利用,來救自己,又是有何圖謀?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蘇冠玉不止一次的救他,每到一處對路上的所見所聞,也會從側面教他世間人情,如何看待。漸漸的,昔岸性情開始變了。
他還是喜歡笑,還是那麼看似生性隨便,但他卻不再傷及無辜,不再把殺人不當回事。笑容也多了幾分真性情,也懂得收斂鋒芒,懂得誰才是他真正能夠信任的人。
他十歲就幫著蘇冠玉遮掩行蹤,以便於他去關家找姐姐。他不打算離開月夜,因為,他不希望姐姐也落入月夜,再經歷一遍自己那從死人堆爬出來的混沌人生,蘇冠玉守著姐姐太辛苦,作為姐姐的至親,他希望能夠憑自己的力量去守護他們。
至於他的人生,昔岸卻看得極為通透,已然走到這一步了,在月夜也沒什麼不好,教主也很縱著,反正他遊手好閒,閒來無事就幫著打理打理教內的事務,也挺自在的。
而月夜接下的暗殺買賣其實也不算太多,不過較為困難的,總是需要這些高手出行的,容易得手,也不會打草驚蛇。
月夜主要是販賣訊息,暗殺也是有所調查的,只是殺害罪有應得之人,當然,他們也不是什麼江湖義士,沒有足夠的賞金是不會接這種生意的。同時還必須對買兇者的身份守口如瓶,以免被報復,這個行當只會樹敵。
尤其是,有些其他組織生怕這種組織會被擁護,從而壞了自己的生意,所以濫殺無辜栽贓給月夜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江湖謠言,以訛傳訛,就算你百般辯駁也敵不過眾人的悠悠之口。
如此一來,月夜樹敵可不單單是武林人士,像蘇冠玉這種頂尖高手,都是眾所周知的殺人魔頭,貧民百姓聞風喪膽,俠義之士更是恨之入骨。
倒是因此,月夜接生意索取的賞金那可不是一般人出得起的,找他們的人也更不是什麼普通人。所以他們這種買賣,也並不十分多。
昔岸與關慕瑩說道這些過往,對於自己幾乎輕描淡寫,而對於月夜卻是說的很細緻。
最後的陳詞便是:“總之!教主是不能惹的!也千萬不要被她抓到,知道嗎!”
見昔岸那副煞有介事的表情,關慕瑩彎著唇點點頭,心下反而放鬆了許多,還不如昔岸緊張。如此這般說了許久,關慕瑩倒是覺得這個弟弟性子挺有趣的,也容易親近,漸漸也消除了其他的疑慮。
至於為什麼透過他們姐弟能夠留住蘇冠玉,倆人倒是結論相同,那必然是父母與蘇冠玉是莫逆之交。就如關家和蘇冠玉的關係,否則兩個剛出生的奶娃娃,又憑什麼讓蘇冠玉拼死守護。
若只是關慕瑩,就當蘇冠玉打心底喜歡,會這般相待還能勉強說得過去。但昔岸並不是女子,而且從小性子惡劣,蘇冠玉絕不會毫無理由的如此用心。
“教主和冠玉叔叔一定藏著一個不小的秘密,我總覺得和我們的身世有關。”關慕瑩這樣推測著。
昔岸梳著發,懶懶地說:“他們不說自然有不說的原因,你藏好就行了。我是不打緊的,反正我只要負責貌美如花就行。”
……
“姐?你不覺得……我們說的太久了嗎?”昔岸眨了眨眼睛,裝腔作勢地壓低了聲音。
關慕瑩心下一驚,不好!太晚了!必須得走了!
見關慕瑩急著要走,昔岸一臉義不容辭地說:“我陪你回去,莫要碰上了對你不軌之人!”
“不會吧?”關慕瑩不以為然,急匆匆地往出走,倒是她不自覺地嘀咕了句:“更招人的不該是我吧。”
昔岸樂顛顛得跟著走:“那更好,小爺我順便替天行道!”
關慕瑩捂著嘴笑出聲來,怎麼還有盼著來的啊。
這回倒是換做昔岸嘀咕了:“原來你會笑啊。”
關慕瑩目光一滯,是啊,她多久沒有這樣舒心的笑過了。這一刻,她忽然眼角湧動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