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上前來低聲道:“爺,起風了咱回去吧。”明彰攏了攏身上的官服,是有些冷,這惻惻秋寒透衣而入,冷的人心都發寒。
而這會兒葉小爺的不是心寒,渾身哪兒哪兒都寒,一張臉臭的跟從大糞坑裡撈出來似的,進了宮,就甩開時瀟,自己一個勁兒的往裡頭走,把時瀟遠遠甩在後頭。
時瀟先頭還追他,到後來氣上來,索性不走了,跟著伺候的兩個婆子急的都不知怎麼辦好了,哪想到這剛好的蜜裡調油的兩人,這麼一轉眼的工夫就變樣兒了,那個沉著臉只管往前衝,這個偏立在邊兒上,一步也不走了,這要是耽擱了,自己二人縱有十條命也擔待不起啊。
正急呢,忽見前頭她們家小爺掉頭回來了,方鬆了口氣,葉馳剛是真氣,一想到許明彰還想著他媳婦兒,他媳婦兒說不準也想著許明彰,就生氣,走了一陣兒,氣卻消下了一些,回頭再尋他媳婦兒,哪還有影兒。
定下心來想想,倒是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了,便掉回頭來,到了他媳婦兒跟前伸手去拉時瀟的手,卻給時瀟一把甩開,看見他媳婦兒那冷淡的目光,葉馳心裡一陣陣發虛,忙又去牽,又給他媳婦兒甩開,再去牽的時候,他媳婦兒轉身往回走了。
葉馳嚇了一跳,忙跳過去攔住:“媳婦兒你這是要往哪兒去?”時瀟抿了抿嘴:“回去,這恩我也不謝了,你跟皇上說,這婚事只當不作數,明兒跟我爹回老家去。”
葉馳一呆,可嚇壞了,忙道:“媳婦兒你這是鬧什麼,昨兒滿京城都知道你嫁了我,你還想耍賴不成。”
時瀟看著他道:“就耍賴的怎麼著,反正你耍賴在前,若不是你死乞白賴的賴著我,我也不會嫁給你,今兒也不會受你的氣。”
說的葉馳倒忍不住笑了:“我哪敢給你氣受啊,我不就是見許明彰瞅著你的樣兒,怕你還惦記他,心裡頭酸嗎,你就不能體諒體諒爺,非得跟我這麼較真兒。”
時瀟不搭理他,繞過他仍往回走,葉馳是真急了,忙過去拉住她,見他媳婦兒那張小臉兒倔的毫無回緩的餘地,不禁嘆口氣,心說,自己這不是自作自受嗎 ,可也不能真回去吧,軟著些哄哄吧。
想著,湊到他媳婦兒耳朵邊兒上道:“媳婦兒,我錯了,錯了還不成嗎,你就饒了為夫這一回,以後別說許明彰看你,就是他跟你笑,我都絕不吃味兒,大大方方的,讓他看看爺的度量有多大。”
這幾句話說得甚滑稽,時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葉馳剛鬆了口氣,就聽劉海的聲兒道:“哎呦,皇上哪兒都問兩回了,您小兩口這怎麼倒往回走了,快著些才是,太后跟萬歲爺可都等著呢……”
☆、第73章
太后宮裡葉馳兩口子磕頭謝恩;知道他們疲累,略說了兩句話兒就讓他們去了;小兩口剛出宮門;後頭劉海追了出來:“小王爺小王妃慢些回去,萬歲爺這兒還有賞的東西呢。”
時瀟愣了一下,下意識瞧了瞧身後婆子手裡的東西,太后賞的鐲子,皇上也賞了如意;怎麼又多出來一份;見劉海手裡拿的字畫;忍不住想笑,暗道莫不是皇上是想告訴葉馳,要多讀書。
等劉海回去,小兩口上了車,時瀟瞧著葉馳笑,葉馳見她那樣兒,就知道她心裡想什麼,笑道:“好你,竟敢笑話我,看我兒今兒饒不饒的過你。”說著張開爪子來撓時瀟的癢癢。
時瀟最是怕癢,給他撓的咯咯笑了幾聲,忙出聲求饒,葉馳才放過她,卻見這一番笑鬧,他媳婦兒一張笑臉紅潤光澤,眼裡跟汪著水兒似的,捂著胸口細聲嬌喘,更別有一番嫵媚風情,葉馳哪裡忍得住,一下抱住他媳婦兒就親上了,不是時瀟硬是推開他,不定還要幹什麼呢。
時瀟低頭見自己的衣裳都亂了,忙整理好,白了他一眼,小聲道:“也不看看哪裡就胡鬧,給外頭的人聽了,不定要怎麼笑話呢。”
葉馳笑道:“放心吧,爺的人都機靈著呢,誰敢嚼舌頭根子的,爺拔了他的舌頭,再說了,咱們現在都兩口子了,親熱些也應當,難不成要隔著八丈遠,又不是木頭人。”說著一舉手裡的字畫:“媳婦兒你倒是猜猜萬歲爺賞下的什麼東西?”
時瀟搖搖頭:“我哪兒猜的著,不過既是賞給你的,倒不如賞一副耕牛圖,再配上一把琴倒比這些恰當。”
葉馳瞅著她道:“別當小爺聽不出來,你是說皇上賞小爺字畫是對牛彈琴呢。”時瀟笑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你自己認了當牛,可不干我的事。”
葉馳咬著牙道:“這會兒小爺治不了你,讓你便宜著小嘴,等回去看小爺怎麼收拾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