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們混了半個多月,哈北國的話,葉小爺能聽懂個大概,聽見這話,哼了一聲:“這是爺的媳婦兒,自然喜歡,且這輩子就喜歡她一個,你氣的著嗎,不是看你們大老遠從哈北國過來,小爺脾性上來,可不管什麼公主不公主,滾。”
塔娜還要說什麼,哈祿贊喝了一聲,嘰裡咕嚕說了一串,到時瀟跟前微微鞠躬:“塔娜性子直,多有得罪,小王妃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時瀟看了他一眼站了起來,葉馳忙扶她,時瀟略推開他道:“人家是跟我挑戰,你該讓我自己解決才是。”說著走出茶棚站在塔娜跟前。
葉馳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一雙眼瞪著塔娜,手按在劍鞘上,那意思,只要塔娜敢動他媳婦兒一下,就直接結果她。
時瀟瞧了塔娜半晌兒,這個異族公主真的很美,跟她們大燕的女子不通,面板雪白,五官較深,她的眼睛跟她哥哥一樣也是綠色的,像寶石一樣剔透,大概因為葉馳的反應,氣勢弱了不少,但面對自己的時候,依然高昂著頭瞪視著自己:“葉馳是英雄,你配不上她。”
這句話塔娜是用官話說的,即便不甚標準,時瀟也聽明白了,聽明白之後,時瀟笑了:“配不配只是你的想法兒,我們夫妻之間的情分又豈是外人可以明白的,這正是你們哈北國跟我大燕的差別,你們的規矩是隻要看上了,不管對方願不願意都要搶,即便搶過來不是彼此喜歡,又有什麼意思,豈不成了怨偶,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是我們大燕的夫妻,你剛才說要跟我比試,我不會跟你比的,因為葉馳本來就是我的丈夫,從我嫁給他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相約白首,生死不離,我知道他很好,但他已經有了妻子,所以塔娜公主,對不住,你只能另擇良婿了。”
今兒是葉小爺二十多年最歡喜的一天,甚至比成婚那天還高興,因為塔娜那瘋丫頭,本來今天應該心情極差,不想他媳婦兒卻說了那麼一番話,一想起來,葉小爺那嘴就忍不住越咧越大,跟在他媳婦兒旁邊兒,就差手舞足蹈了。
到了井水衚衕口的大槐樹下,葉馳再也忍不住,拉住他媳婦兒的手道:“媳婦兒,你剛那話再說一遍成不,爺沒聽夠呢,尤其那句,相約白首,生死不離,媳婦兒,你是真那麼想的對不對,你心裡頭也喜歡我的對不對?”
時瀟有些臉紅,剛當著塔娜能說出來,這會兒當著葉馳卻說不出口了,故此只能裝傻:“我說了嗎,我怎麼不記得,快著進去吧,不知我爹病的怎麼樣了呢。”說著再不搭理葉馳,邁步進了宅子。
葉馳回過味兒來,急忙追了過去,拖住時瀟媳婦兒:“你哄爺呢,剛我可聽得真真兒,你想賴不成。”
時瀟見他那樣兒,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那些話什麼時候說不得,非這會兒纏著我說,回去說給你聽也就是了。”
對付葉馳的纏磨,時瀟已經總結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應對之法,就是他說什麼都應著他,做不做的過後再說。
葉馳聽他媳婦兒應了,這才放開她,小兩口進去瞧時家爹,今兒瞧著臉色倒比前兒好了不少,雖仍不時咳嗽,好在不那麼喘了。
時瀟問了伺候的人,夜裡如何,伺候的人說,吃了邱太醫的藥後,夜裡好多了,以往睡不得,如今能睡半宿整覺,時瀟這才放了些心,把老王妃給的那顆參遞過去,囑咐每天睡覺前熬參湯。
一扭臉見葉馳正跟她爹說的熱鬧,她爹向來喜歡葉馳,只葉馳一來,她爹的話也多了,其實就時瀟聽來,兩人說的根本驢唇不對馬嘴,偏偏合拍的緊,時瀟有時候不自禁會想,若沒有明彰母親縱火一事,自己順順當當的嫁給明彰,她爹自然不會慢待明彰,卻無論如何也不會像跟葉馳這般親近,她瞧著心裡都有些酸呢,不知道的,還當葉馳不是女婿是兒子呢,自己這個親閨女倒靠後了。
不過只要她爹高興,比什麼都強,卻忽聽他爹說要搬去娟子那兒,自打買下莊子,娟子的買賣就更忙起來,先頭還在家裡頭住著,後來葉馳使了人過來,乾脆就搬到莊子上去了。
時家爹道:“昨兒娟兒過來跟我說,她那個莊子風景好敞亮,人也多,說我若是在家裡待膩了,讓我搬去她哪兒住些日子,我就想這兩年,淨在城裡待著了,倒是想瞧瞧不一樣的景兒。”
這話娟子那天去王府也私下跟她說了,說:“三分病七分養 ,時叔叔這個病,我瞧一半是心病,不定是想家了,你跟前不好提,跟我可提幾回了,說你們家怎麼著怎麼著的,你出嫁之後,也不好再去城南教書,不定就是悶得,讓叔叔搬到我哪兒去,跟小子們說笑說笑,沒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