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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馳把手上的盒子放在炕桌上,湊過去道:“不說身上不好嗎,怎麼還打絡子,歇著多好。”時瀟見他出去一趟,一腦門子汗不說,眼角像是有一塊青,下意識伸手過去,指尖還未碰著呢,忽覺不妥,忙又縮了回去:“這怎麼弄的?趕是又跟人打架了不成?”
葉馳嘻嘻笑了一聲道:“跟皇上打架了,還打贏了,你瞧這是我贏了皇上的寶貝,可讓我想了一年了,只是不捨得給我,今兒才算吐了口,說小爺快成親了,這東西放在咱們屋裡也能討個好彩頭。”
時瀟愣了一下道:“你說跟誰打架了?”
葉馳道:“皇上啊,你別怕,我跟皇上從小打到大,當初剛見面就幹了一架,過後就好的跟一個人似的了,那時候皇上還是皇子,要我說,那時候的日子過的倒痛快,如今九五之尊天下之主,尊貴是夠尊貴了,卻也失了自在,還不如當初呢。”
時瀟嚇了一跳,忙道:“胡說什麼,皇上也是你能編排的,這可是殺頭的罪,行了,我知道你跟皇上好,只我知道便罷了,這些話可不能再跟人說。”
葉馳見她如此向著自己,心裡一熱,吃吃笑起來道:“你當我傻啊,這不是跟我媳婦兒關上門說私話兒嗎,外人跟前自是不能說的,便我說了誰敢聽啊,你瞧瞧這東西你可喜歡,我想著就擺在咱們寢室的屋子角。”
說著把那大盒子開啟,時瀟一瞧是一顆玉石雕的石榴樹,高有半米,下面的盆是羊脂玉的,葉子綠油油透著水光,該是翠的,最稀罕是枝頭垂的一個個可喜的石榴,紅彤彤晶瑩剔透,若夜裡給燈光一照,不定多好看呢。
便時瀟這樣,不大喜歡珠寶玉器的,都有些愛不釋手,手指碰了碰那石榴,葉馳道:“這東西做的精巧,這裡是活的。”說著捏著她剛碰的那顆石榴,尋到暗釦輕輕一按,那石榴便摘了下來,放到時瀟掌心,時瀟湊近窗戶仔細瞧了瞧,見果然做的精巧,連那頂端的蒂都栩栩如生。
葉馳道:“你別小瞧了這石榴,可不是瑪瑙的,是火玉,就你手上這麼一顆,能換一座三進的宅院呢。”
時瀟手一抖,那石榴咕嚕嚕掉了下去,葉馳忙一把撈在手裡,時瀟才鬆了口氣,再不敢瞧了 ,催他道:“你快安在上頭吧,回頭摔了可是罪過。”
葉馳笑道:“什麼稀罕東西,摔就摔了。”
時瀟白了他一眼,葉馳把石榴樹重新放回盒子裡,蓋好,讓人進來拿出去先送回府裡,自己湊在時瀟旁邊兒,一會兒摸摸她手裡的絡子,一會兒扒拉扒拉炕裡頭的針線笸籮,他這麼做的時候,身子總會從時瀟身後過去。
時瀟不耐,一挪身子到對面去了,葉馳笑看著她道:“你躲什麼?我又不礙你的事兒。”
時瀟臉有些紅,瞪了他一眼,只不搭理他,這廝如今越發有些不老實,尋個機會,就往自己身邊兒湊,他心裡想什麼,真當時瀟不知呢,想著又白了他一眼道:“還不回去換衣裳,這渾身汗侵侵的,能燻死人。”
葉馳舉起袖子聞了聞,是有股子汗味兒,往常在宮裡跟皇上打了拳,都有小太監伺候著沐浴更衣,收拾齊整了再出來,今兒不是高興嗎,又得了彩頭,光想著出來給他媳婦兒看了,就沒來得及沐浴,倒讓他媳婦兒嫌棄上了。
葉馳知道他媳婦兒愛潔,也不再往前湊,來這邊兒也不過是為了瞧他媳婦兒的身子可好些了,這會兒見她精神好,臉色也紅潤起來便放了心,站起來,做出一個苦巴巴的臉色道:“既我媳婦兒嫌棄了,爺這就回去沐浴更衣吧。”
說著往門外走,走到門邊兒上忽的回頭跟時瀟道:“媳婦兒,你不知道我心裡多歡喜呢,你放心,我必然不會辜負你的。”撂下這麼句話轉身走了。
時瀟愣了老半天,方回過神來,輕輕嘆了口氣,或許嫁給他,真是自己的造化呢,晚上時瀟夢見了她娘,她娘一句話沒說,只是望著她笑,她剛喊了句娘,就醒過來了。
轉過天便跟他爹商量,是不是把她孃的靈牌放到廟裡頭去,當初從家鄉帶到京城來,也沒想太多,如今她就要在京城出嫁,想來日後不定回不回去老家呢,倒是供在廟裡妥當些,一個能沾些佛氣,二一個也有香火。
他爹也說這樣好,時瀟琢磨葉馳好歹是姑爺,便也跟他說了,葉馳一聽,心裡更踏實了,暗道他媳婦兒連這都跟自己商量,自然是沒拿自己當外人,若是聽他的可就大了,恨不能把他丈母孃的墳都遷來,末了,是時瀟堅持說只想供在廟裡,葉馳才不得不依她,選了個日子,葉馳陪著時瀟往京郊的安福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