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勇一面鬧一面看書,直折騰到傍晚,吃了個飯,沈勇帶著方一勺一起,往煙翠樓去了。
方一勺還是頭一回進窯子呢,挺好奇,聽說煙翠樓和飄香院是東巷府裡頭最雅緻的兩座小樓,雖然是窯子,但是裡頭講究的是一個清靜舒服。好些客人上這兒來也不過就是喝茶聊天,聽琴看舞。
方一勺一路跟著沈勇走,一路問,“相公?去煙翠樓有沒有什麼要特別注意的事情?”
“嗯,也沒什麼,別跟那些臭男人靠太近就行了。”沈勇有些介意地說,“誰挨近你就告訴我,我揍他們,要不然你直接踹他們。”
方一勺笑眯眯點頭,“嗯。”
“對了,娘子。”沈勇想了想,問,“你說……我們該去看什麼人?”
“我覺得,我們得找樓裡頭的姑娘們問問話。”方一勺道,“我覺得,姑娘們肯定能發哪個人可疑,而且最好是經常去的客人。”
“嗯。”沈勇覺得在理,“說起來……為什麼只算計煙翠樓的姑娘呢?東巷府除了煙翠樓,大的還有飄香院呢,那裡也有姑娘被贖身的,卻從來沒聽說過出事。”
“煙翠樓有什麼特別的麼?”方一勺問。
“嗯……”沈勇仰天想了想,道,“怎麼說呢,煙翠樓的姑娘們比較大膽,飄香院的就比較可愛,所以一般煙翠樓年紀大些的客人去得比較多,飄香院就是年紀小的去得多,當然,還有好些是兩頭都去的。”
“就像你?”方一勺問。
“哦,我比較喜歡飄香院……”沈勇話沒出口,就知道自己說禿嚕了,小心翼翼看方一勺,果然,她眯著眼睛盯著自己呢。
“咳咳。”沈勇笑眯眯說,“那個,我很久沒去了。”
方一勺皺了皺鼻子,警告,“以後都不準去!”
“不去!”沈勇搖頭,“堅決不去!”
方一勺這才原諒了他,和他一起往前走,已經可以看到煙翠樓的門臉了,就見門口站著幾個短衫男子正在招呼客人。凡是有男子路過,都會打個招呼,問一聲,“爺,進裡頭喝杯茶麼?”
若是猶豫一下的,就往裡頭請一步,不看一眼的,也就算了。
到了門口了,方一勺就有些緊張,問沈勇,“相公,我這樣子,會被穿幫麼?”
沈勇笑了笑,“沒事兒。”
“真的呀?”
“嗯。”沈勇和她一起走到了門口。
“呦,這不沈公子麼?”夥計趕緊上來迎,邊往裡請,邊看了一眼方一勺。
沈勇手上拿著扇子,伸手擋住方一勺,扇尖兒在方一勺的右肩膀上輕輕一點,道,“找幾個熟的姑娘喝茶。”
夥計愣了愣,隨即就點頭,“好嘞!”便往裡頭讓兩人,對左右道,“沈公子找人喝茶,手腳都放乾淨些啊,有貴客。”
“是。”夥計們似乎得到了什麼指令一般,往裡頭讓沈勇,可奇怪的是,沒一個抬頭看方一勺的,沈勇上了二樓的雅間兒,找了個安靜又可以看到樓下的雅座,給方一勺拉開了一張椅子,讓她坐。
方一勺坐下後,問沈勇,“相公,怎麼怪怪的,都沒人招呼我?”
方一勺的話剛問完,就聽一個走過來奉茶的姑娘笑了笑,問沈勇,“這位就是少奶奶?”
沈勇笑著點點頭。
“嗯,真討喜。”那姑娘給方一勺倒了一杯菊花茶,拿了好幾碟點心過來,還給方一勺剝桔子。
方一勺有些回不過神來,等那姑娘笑眯眯將撥剝開的蜜桔放到了她眼前,然後轉身離去,才趕緊問沈勇,“相公,我是不是穿幫了?被發現了吧?”
沈勇搖著頭笑,道,“被發現了又如何?”
“那怎麼辦?” 方一勺也不知道被發現了會如何?不過不是說女人不能進窯子的麼?就好像女人不能進和尚廟一個道理、。
“我剛剛跟他們說的。”沈勇用扇子尖兒輕輕地戳了戳方一勺的肩膀,到,“這叫打招呼,男左女右,戳左面肩膀,說明我這位兄弟不常來,不要太熱情,戳右面的肩膀,就表示我這位朋友是個女客,男人們退避。”
“窯子……可以讓女人進來的麼?”方一勺不解地問。
沈勇笑著搖頭,道,“傻丫頭,和尚廟,還不是換上男裝一樣進?這不過是個尊重和避嫌的問題,其實有多少女人穿上男人衣裳就莫辨雌雄了啊?又不是傻子。”
方一勺頭一回聽說還有這樣的事情,想了想,又問,“那……誰好端端地帶著女客來逛窯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