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口血在往胸口上湧動,明神愛深深地覺得,要是自己再繼續與他說下去的話,真能被逼的吐出血來。她認輸了一般,無力地點點頭,眼中還有淚水不停地滑落。“好,你不走我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大半夜裡能走到哪裡去,憑著心中的那股衝動,抬腳就往外面衝,然後猛地被謝簡之伸手抓住了手臂攔了下來。“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公主就算要鬧,也要顧及一下那些要睡覺的人的感受。”
這人講起話來,怎麼能夠輕而易舉地就顛倒黑白?
明神愛嚥了幾下喉嚨,將胸中的悶氣盡量撫平,也忍住了抽泣聲,正色道:“我沒有鬧,我只是不想再跟你呆在一個房間裡了而已。”
“呵,躲得了一時,能躲得了一世嗎?”謝簡之神色古怪,說的話更古怪,讓明神愛已經完全聽不懂了。她用勁全力,才從他手中掙脫出來。
身體能掙脫,心卻實在無力,那種被他的胡攪蠻纏弄得心力交瘁的疲憊,讓她連大聲說話都做不到了。
“正話反話都是你在說,你到底想怎麼樣?”哭得時間太長,明神愛覺得頭有些暈暈的,便坐在了離她最近的一張凳子上。“以前我覺得你還可以交流,今天我卻覺得你實在是無法理喻!”她拿手狠狠地在臉上擦了一下,暫時擦淨了臉上的淚痕,吸了吸鼻子,讓聲音更加通暢。“和你成親才滿一個月,我幾乎每一天都過的相當難過,每天都要擔心你是不是會突然莫名其妙地就對我發脾氣,說那些怪里怪氣根本都聽不懂的話,而我並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你甚至也不跟我解釋。”
說完,她停頓了很久,然後嘆了口氣,緩緩道:“你如果真的厭惡我到了沒辦法跟我好好說話的地步,那咱們就分開吧……”
明神愛不知道夫妻之間的分開要怎麼做,但所謂的休書,她還是懂一些的。
“要不你就去寫一份休書,我馬上就回宮。”就算太皇太后可能氣得要死,就算哥哥為此失去了一點屏障,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謝簡之僵直了身體站在一邊很久都沒有動一下,聽見她的這個意見,更是鎖緊了眉頭。他的腦子此時此刻才算清醒了一點,今天不知道為何,性情十分的暴躁不安,剛剛甚至差一點對她動了粗,一點也不像平時的自己。不過話說回來,這些日子,自己的所作所為,哪一點又像了自己呢。
明神愛心如死灰地提出這個建議,他一點也不想接受,聽在耳中便覺得心臟一抽,瞬間疼得不行。他現在夾在兩個女人之間左右為難,一個氣勢洶洶,一個已經頹然敗退。雙方勝負已現,他也好去交差,心中卻沒有任何勝利的喜悅感。
遵從於自己的心,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無可奈何地嘆息一聲,也不敢再看明神愛那雙受傷的眼眸。他控制自己的聲音,儘量顯得淡然一些:“今日的事,是我過分了,公主忘了吧。”
說完,不敢再逗留片刻,馬上抬腳走人,生怕明神愛將他攔下,逼著他寫那封休書。
謝簡之走後,夏榮才敢小心翼翼的走進來。剛剛房中發生的那些事情,她全部在外面聽得一清二楚,心急萬分,進門就看見了明神愛滿面的悲痛,忍不住也紅了眼睛。“公主……”
明神愛在腦中將今天晚上發生的種種全部回想了一邊,又看見了碎在地上的那一堆瓶渣,竟然忍不住笑了起來。她這種淚中帶笑的奇異模樣,讓夏榮更加擔心了。“公主,你還好吧。”
笑過之後,明神愛一吸鼻子,神色又平復下來,淡然道:“有什麼不好的,起碼今天吵架,我照著你說的話做了,沒向他服軟。”
夏榮的眼淚便徹底流了下來,沒有服軟,又有什麼好高興的呢。
明神愛在家中消沉了幾天,心情稍微平緩了一些,便又活蹦亂跳地到處跑著,經常每日的行程就是早上去見見太皇太后和紀桂蘭,陪她們說會話,瞭解一下紀桂蘭的情況,中午吃個飯,下午便去代野的店中閒逛或者乾脆充當夥計,幫著擺放一下物品,晚上再一起去紀府吃飯,最後再回到平陵王府中歇息。這樣一天一天的過下來,就算再與謝簡之見面,他也沒說什麼,那天關於休書的話題,兩人再沒有提起。
轉眼就要到八月十五了,宮中將要舉辦盛大的宴會歡慶中秋,可謂是宮中的大事。明神愛想出席,卻被紀桂蘭告知:“你現在是謝家的人了,肯定要在平陵王府裡過中秋啊。”
明神愛自己還沒有這個自覺,紀桂蘭的這一番話,堵得她心中不知是個什麼感受,竟然讓她有些微的愣神。她腦子裡紛亂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