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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這麼做,對於我這樣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她卻以自己的殘缺來護全,難道僅是為了天燁的指命嗎?

但,在這件事發生後,我已無法繼續冷淡對她。不僅因為她此時的殘缺,更因為,心底深深的動容……

一路,沒有再投歇客棧,隨行的馬騎亦在百匹以上。

一路的顛撲,傷口的反覆感染,讓我的身子愈漸嬌弱,終日只能依塌而臥。

而天燁,自從那晚後,便再未探望於我,所用所食均是由霍子淵差人準備交與萱瀅。

他終是不願再睹我的陋醜吧?如果說以前,我的容顏能讓他稍稍留念,那今時今日,他已可以徹底將我遺忘。縱然,因我的身份,不能將我打入冷宮,但亦若,不存在一般。

到了第十日,稍微能坐起時,黃昏時分,萱瀅輕稟,再有一個時辰,就該到南苑了。

南苑,位於京都永定門外永定河中部。周壁四門,內建衙署,設以海戶,養育禽獸,種植果蔬,為西周帝王每年秋季節狩獵的場所,嚴禁平民進入,於我,亦從不得進過。

我讓萱瀅取來白色面紗,遮住半璧殘容。

數日未沐浴,青絲亦覺汙濁,萱瀅均數盤起,以玉簪固定,稍覺清爽。

整理停當,馬車緩緩停下,車外,有男子請安聲,嗓音中又帶著一點點沙啞;卻不同霍子淵的枯澀,是低迥動人的淡定。

“臣楚瑜恭迎聖駕!萬歲萬歲萬萬歲!”

楚瑜,聽父親不止一次下朝歸來言談間提起。

當今天燁身邊最紅的親臣,長湛侯楚瑜,手握御林軍權,是朝中,除太尉外,兵權的集握者。

“平身!朕離開這月餘,朝中可有事發生?”

“攝政王代政,丞相和太尉輔政,地方上奏各事均處理妥穩。”楚瑜頓一頓,轉了語鋒,道:“南越國主青陽凌蒼已送雪魄公主青陽琴離至我朝和親,並隨奉貢品。”

“嗯。”天燁漫不經心應了一聲,“稍後,你至朕行殿細稟!”

“臣已為皇上準備晚膳,請皇上先行用膳。”

“好,你安排人先送才人往別苑歇息,晚膳一併送至別苑。”

我低眉冷笑,指尖微微地顫抖,但,卻在裙襬的褶紋裡,在不為人知的深處顫抖。

馬車再次向前駛去,車輪碾過處,飛揚的塵土,漸漸迷了來前的路。

夜幕下的南苑,如蟄伏的暗獸,靜靜地潛隱著,空氣的清新裡,淡淡氤湮著獸類野性的腥甜。

第一卷 緣起 第17章 且向花間留舒草(上)

次日清晨,天燁即啟程由南苑返回鎬京。

回京第二日,便有聖旨傳至沁顏閣: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沁顏閣才人安陵氏宸卿;門著勳庸,地華纓黻,往以才行,選入*。今於南苑狩獵護駕有功,是以,朕奉皇太后慈懿,冊封爾為昭儀,欽此!”

傳旨的公公,另囑咐了天燁的口諭,昭儀不必前往太后,皇后處請安謝恩,靜心於沁顏閣療傷。

默默接下聖旨,深秋的寒迫並未因這道聖旨而有絲毫暖意。

如此,離京月餘,容顏被毀,都因這道旨有了最合理的解釋,既安後宮,更可慰前庭。

而緋卿則被冠以南苑謀逆弒君的罪名,誅連了九族。

至此,平陽侯一脈土崩瓦解,麾下的將士盡數收歸長湛侯。

縱觀其手中兵權,已可與太尉分庭抗禮。

如果父親因此略有介懷,冊我為昭儀卻又恰似撫慰於他。

昭儀之位,僅次三妃,列九嬪之首,這般的殊榮後面,隱藏著,卻是我心如止水的身軀。

因為這些,對我,不論以前,現在,乃至將來,似乎都不是那麼重要。

我心裡,回宮後一直放不下的,或者說還有牽掛的,是吟芩的生死。

“菱紅,吟芩在我離宮月餘,境遇如何?”

“啟稟娘娘,吟芩已被指往侍奉帝太妃。”菱紅恭敬地隨著那道聖旨改口稱娘娘。

“帝太妃?”心下稍寬,這三字,似曾相識,難道真是姑姑?前朝被冠以帝字為封號的貴妃,僅有一人。安陵家族亦在那時登鼎了西周除皇帝之外的最高權勢。

但,姑姑,從我出世有記憶起,只在父輩口中聽及,逢年過節或有賞賜出宮,卻並未真真得見。

“萱瀅,扶我去帝太妃處請安。”心思一轉,吩咐道。

“娘娘,奴婢遵命!”

帝太妃所居為宮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