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他是何神情,朝夕還是能知道此刻他是什麼樣子,他一定是目光淡薄的,他說。
“王爺過獎了,這一切不是正合王爺意嗎?”
“這麼說來,侯爺這是要和本王坐同一艘船了?”
“呵,本候可從來不知王爺的這艘船是什麼。”
“……”
後面的話朝夕已經聽不清說的是什麼內容了,她眼神渙散地坐到了地上,靠著背後的樹幹,深深的無力感湧上來,瞬間侵襲全身所有的神經,原來這一切都不過是個騙局,呵,說來真是諷刺至極,她竟然還天真地相信著那些什麼情比金堅的諾言,不過都是欺騙而已……
門被推開,王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一盞孤燈,孤燈裡映出一個微弱的人影。靜靜地立在門口處,朝夕屏住呼吸,讓自己不發出任何一絲聲音,靜靜地盯著那片光亮,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突然,那個人突然往她這邊走來,朝夕拿手捂住嘴巴,嚇得不敢動分毫,然後看見他越走越近,最後立在臺階處不再動作。
朝夕一時不敢確定他是不是發現自己了,靠在樹幹上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就在他要轉身而去的時候,突然響起了他淡淡的聲音:“出來吧。”
明明是熟悉的語調,熟悉的動作,朝夕卻覺得眼前這個人好像陌生的不認識了。她突然想起他們第一次相遇時,他也是這般淡淡的語調漫不經心地下著殺人的命令。時間越久,明明該越來越熟悉的,怎麼會突然就陌生了呢。
“打算一直躲著嗎?”蕭闕看了看那有些暗黑的叢林,沒有什麼情緒地又問了一遍。
朝夕捏緊手裡的匕首,靠著樹幹緩緩站了起來,然後學著他那般淡漠的目光淡淡地看回去,接觸到他目光的那一瞬,她還是不爭氣地收了回來,看向別處。他還是穿著那襲紅衣,整個人丰神俊朗的不似凡人,此刻朝夕卻覺得這紅太灼眼,這身喜服裡藏的盡是謊言。
剛才偷聽蹲的有點久,朝夕感覺現在的腿還有點麻,她緊緊地扶著樹幹,樣子有些狼狽。發上還佔了些雜草,衣裳上也沾了不少塵土,蕭闕蹙著眉頭道:“過來。”
朝夕立在原地沒有挪動,突然覺得有點好笑,現在是什麼意思?
蕭闕有些不耐煩地走過去,伸手去拉她的手腕,被她微微躲開。她嘴角竟然多了一絲笑意,挑了挑眉道:“侯爺這是何意?總不會是在關心我吧……”話說到後面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來,眼裡的冷意漸明。
蕭闕低頭看了看自己落空的手掌心,看向她的目光也淡漠起來,說出來的話更是冷冰冰:“身為侯府夫人,你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這下,朝夕更是毫不留情地笑出聲來,她諷刺地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侯府夫人?侯爺說的可是被囚禁在新房裡的新娘子?”頓了頓,她慢悠悠地轉了個圈,然後指著自己的一襲丫鬟裝,一字一句地開口,“侯爺覺得我像嗎?”
蕭闕沉默地看著她。
朝夕臉上的諷刺更濃,她將袖裡的匕首拿了出來,放在手裡把玩著,嗤笑道:“不過是騙來的婚姻罷了。”
“不管怎樣你已經和本候拜了堂就是這侯府的人,由不得你不認。”蕭闕沒有看她的臉,反而是盯著她手裡的匕首。
“是嗎?”朝夕緩緩地撥開匕首的劍鞘,拿在手裡比劃了下,漫不經心道:“侯爺竟是這樣騙婚的?可真叫人意外呢,不過忘了告訴侯爺,這門親事,小女子倒是不打算認呢?”說完這句,她又抬起漆黑的眼眸,直直地看向蕭闕的眼睛,繼續補充道,“畢竟您是害我爹的兇手呢,侯爺,您說呢?”
【四十八】如你所見
剛才她已經聽得明明白白了,她剛和他拜堂完,沒過多久就來了聖旨,說她爹涉嫌十幾年前的一樁冤案,當年錯害了忠良,被帶走審問了。她不知道實情,她只聽到他在和別人密謀怎麼給她爹冠上罪名,她瞭解她爹,怎麼可能陷害忠良呢。
蕭闕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說了一句,“天色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
朝夕冷冷道:“侯爺最好不要攔著我。”
蕭闕微微抬眸看向她,淡淡地開口:“你想幹什麼?”
“這個想必不用侯爺操心了吧,不過其實我一直有個疑惑想請教下侯爺,既然左右都是謀害,當初又何必惺惺作態地救人,是不是現在腸子都悔青了?”朝夕往後退了一步,靜靜看著他。
“我從來沒有後悔過。”蕭闕往前一步,手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腕,幾乎是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