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戈的手裡端著一個湯盅,看見蕭闕他抬手按了按眉骨,將湯盅裡的倒出來在一個小碗裡,道:“爺,把藥喝了吧。”
瓷白的碗裡盛著墨黑的藥汁,特殊的中藥味撲鼻而來,蕭闕忍不住輕輕皺了皺眉,玉白的手指端起那碗藥,爾後,微微仰頭一飲而盡。臨戈將碗收好,準備推出去,剛走了兩步就頓住,一臉的欲言又止。
蕭闕將案桌上的信折起來塞回信封裡,抬起眼眸看向他,問道:“還有事?”
臨戈低聲道:“沈小姐她……”走了你造嗎!!
這話還沒說話就被蕭闕微微蹙眉道:“注意身份。”
臨戈默了默,改口道:“夫人她……爺您不打算找夫人回來嗎?”
蕭闕抬手拿起旁邊的一隻筆,沾了墨汁提筆在旁邊的一張白紙上寫起來,淡淡道:“不找。”
臨戈:“……”
你昨天剛弄的人家一家子蹲了大牢啊!有點惻隱之心行不行,昨天剛跟人家拜完堂呢!
臨戈遲疑道:“爺是不打算再插手這件事了?”
昨天的事雖說看起來像是蕭闕做的,可誰也不知道,這卻是在幫沈將軍一家。當年的事一旦被揭開,恐怕就不是現在這樣的狀況了,說不定已經滿門抄斬。如今雖說沈將軍入獄待審,看起來已經是比較好的局面了。
“她出去後定是回了將軍府,你找人跟著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好好保護她,別叫她發現了。”
什麼是真相?真相,也並不一定就是親眼所見的。
臨戈表示沉默,反正他已經習慣了他主子的高深莫測。
——
蕭闕猜到朝夕回了將軍府,卻沒猜到她在裡面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沒有待到。她只是回房匆匆換了個衣服,交代了阿月幾件事便又出門了,她坐在鬧市裡一家酒樓的二樓上,看著下面來來往往的百姓。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現在不是悲傷春秋的時候,她得冷靜下來查清楚這一切。
她已經在屋裡坐了有一會了,沒錯,她在等人。
半個時辰後,她沒有等到她想等的師兄,反而等來了那個叫紅影的女子。
她眼眸含了一絲笑,纖細的手指捻著一方絲絹,一顰一笑都勾人心魄。朝夕看見她的那一刻有點意外,她在信裡明明寫的事有事請教師兄,沒想到來的會是她?
她微微傾身坐在朝夕對面,將絲帕放入袖中,又掏出一封信遞給朝夕,看著朝夕滿臉的警惕,不由輕笑了一聲,“你不用對我有太大戒心,我對你的事沒什麼興趣,我不過是受人之託。”
朝夕接過那一封信拆開看了下,字跡是師兄的絕對沒有錯,上面寫著現在不方便相見,她想知道的都寫在這封信裡了,剩下的紅影會告訴自己。
看到這裡,朝夕忍不住又抬眼打量起眼前的紅衣女子來,紅影掩住嘴唇笑了笑,“你可別這樣看著我,我今日來,就是來傳話的。”
聽完這話,朝夕沉著眼眸看了她一眼,輕聲問道:“我師兄怎麼不出來相見?”
紅影支著下巴想了想,道:“這我可不知道了,你還是快些問吧,時間久了,有些話怕被有心人聽了去。”
朝夕將手裡的信又折起來放進自己的袖裡,抬手倒了一杯茶遞給紅影,微微笑了下,“那就多謝姑娘了。”
“不急,先喝杯茶。”紅影抬手給她倒了一杯,微微推到她面前。
朝夕有些詫異地看著她,紅影接過茶低頭輕輕抿了一口,輕笑道:“怎麼,擔心下毒?”
朝夕抬手將茶杯裡的水一飲而盡。
紅影坐在她對面,開始緩緩說起來。
所有的故事都會有結局,再多的陰謀也會有揭開的一天。
只是,有的人選擇遺忘,而有的人,卻選擇一輩子揹負。
後面紅影說的什麼,朝夕一句都沒有聽清,她只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場很長很長的睡夢中,在夢裡,她看見了很多人,很多事,有熟悉的有陌生的,她就站在那裡,看著它們一幕幕散去,她想追上去問問這是怎麼回事,卻怎麼都睜不開眼。
或許,此去經年的種種,不過是大夢一場。
在她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她隱約看到眼前有一抹白色的身影,熟悉又陌生……
窗外,夕陽餘下的瑰影正悠悠斜灑在庭院裡,靜謐美好。
【上半部分就先寫到這裡啦,然後下半部分就是那啥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動過筆一直在忙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