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進來。如雲走過來說:“主子,夜深了,我來幫你更衣就寢了吧。”我點點頭,便站了起來,讓如雲幫我更衣。看著清兒幫我整理床鋪,我便問:“清兒,今天遇到什麼事了嗎?你上午的時候為什麼不高興呢?”清兒身子一頓,沉默了一下,轉過頭來對我笑笑說:“沒事,主子。只是有點心煩,就發了脾氣,主子別見怪。”接著又繼續埋頭整理床鋪。我卻覺得清兒的笑容那麼僵硬不自然,她到底怎麼了?我突然想到皇上寫的那張字據,她一定是為了這個生悶氣呢。就在她鋪好床鋪轉身要出去時,我喊住她:“清兒,我想跟你說說話。”清兒卻一臉躲避地說:“主子,奴婢還要去守門呢。主子先睡吧。”說完就急急忙忙地出去了。如雲在旁邊說道:“主子,沒事,我再幫你問問她去。你先睡吧,身子要緊。”我只好點點頭,躺到床上。在如雲吹燈掩門後,我輕撫小腹,自語道:“孩子,孃親會盡力保護你的,不讓你受到傷害。如果為了你,孃親再也走不出這宮門,孃親也認了。因為孃親深知與家人分離的痛苦……”眼淚又不自覺地順著眼角滑向枕邊。
一片昏暗混沌當中,我全身虛軟,腰痠背痛,大汗淋漓。眼前一片迷茫,只感覺自己如陷泥潭,如墜深淵,被人撕扯著,扭攪著,刺鼻的味道充溢我的鼻子,無法呼吸,無法睜眼,好痛,好痛,“啊”我忍不住痛苦地喊叫起來。剎時間,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周圍一片漆黑。而身下已是一片濡溼,一種劇烈的攪痛從小腹處彌散到我的全身,下身只感到一汩汩的熱流在湧出,我痛苦地呻吟起來,捂著小腹,全身抽搐著。
“哐”一下,臥房門被開啟,如雲衝到床邊,喊道:“主子,主子,你怎麼了?”我哭泣著在黑暗中向她伸出手,向她喊道:“孩子,我的孩子……”她連忙應道:“別急,別急,主子,我把燈點上。清兒!清兒!快去找太醫來!”“知道了。”清兒在外面應了聲。
很快,屋裡就變亮了,如雲一把掀開簾帳,剛要問我什麼,她就為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床上是一大片殷紅的血跡,泛著濃重的血腥味,我大汗淋漓,身體扭曲,痛苦地呻吟著。“主子,你這是怎麼了啊?”如雲一把握住我的手。我無助地透過淚眼看著她,帶著哭腔叫道:“我也不知道,快救救我的孩子啊!”如雲也一副熱鍋螞蟻的樣子,看了看周圍,又抓著我的手,安慰著我說:“沒事,沒事太醫馬上就來了,主子,我,我去給你倒些熱水來。”我還是緊抓著她,彷彿她就是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喊著:“不要,不要走!”
不知過了多久,清兒終於帶著陳太醫來了。陳太醫一見我,就鎮在那裡,然後搖搖頭,說:“晚了,晚了。”我絕望地看著他,腦中一片空白。如雲連忙放下簾帳,陳太醫便坐到床邊,給我把脈,然後就說:“貴妃娘娘,孩子是保不住了,為臣就只能給您開些止血鎮痛藥了。”我的腦中嗡得一下,只覺得全身冰冷,猶如掉入冰窟,我的孩子沒了,我的孩子沒了。突然間,我又想到什麼,一下扯開簾帳,緊盯著陳太醫說:“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孩子怎麼突然就沒了?”陳太醫也頓在那,突然他說:“娘娘應該知道,是麝香。”“麝香?”我訝異道,我這才發覺床帳裡除了血腥味,還有一股濃烈的麝香味,我不顧一切地掀開被子和枕頭一看,枕頭下居然放著一撮黑色的塊狀顆粒,正散發著濃濃的氣味。我一把抓起來,看著陳太醫,嚷道:“誰放的麝香,誰放的?!”陳太醫卻站起,退後了兩步,說:“為臣先去給娘娘配藥了。”,說畢人就走了出去。我想找如雲和清兒,卻看不到她們。我呆呆地看著手中的麝香,悽然地笑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的孩子怎麼可能保得住?我只覺得眼前瞬間一黑,便不省人事……
“主子,主了,快醒醒啊。”聽到耳邊傳來如雲略帶哭腔的聲音。我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見兩個模糊的身影。我眨眨眼睛,看到如雲正跪在床邊,臉上掛著淚水與急切,在她身後不遠,是翼佑高大的身影,他正揹著手,神情冷峻地看著我。為什麼?他要離我那麼遠?我的孩子沒了,你為什麼不過來問問我?如雲看見我醒了,哭起來:“主子,快告訴皇上,不是你想打掉孩子的,是皇上誤會了,快告訴皇上呀!”什麼?我腦中一片空白,木然地看著如雲,虛弱地說:“你在說什麼?”只聽清兒在門口也帶著哭腔說:“主子,奴婢沒辦法,奴婢不能隱瞞皇上,請主子恕罪!”如雲一聽,一下站起來衝到門口,使勁搖著跪在門口的清兒的雙肩,嚷道:“你在胡說些什麼呀?你為什麼要對皇上說那樣的話?為什麼呀?”“夠了!”只聽翼佑一聲呵斥,屋裡一下安靜下來。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