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追問。
他搖了搖頭。「不!我並沒有把真相告訴他,只說奶孃是得了急病突然暴斃,而他的母妃也以失足落水來結案。」
「這樣就好,不然對那麼小的孩子來說,真是太殘酷了……」徐敏最清楚孩童時期所受到的傷害,是會影響到他們一輩子的。
「世子跟奶孃的感情比親生母子還要好,我就是擔心世子會受到打擊,才不敢當著其他人的面說出實情,打算等到咱們獨處時再告訴你,要真是奶孃所為,最好暗中解決,別讓世子知道,想不到還是錯過機會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元禮聽她如此為奕鹹設想,不禁倍感窩心。「可就是因為顧慮太多,反而害苦你自己。」
徐敏只能苦笑。「我不相信那個劉墉,他也看我不順眼,就算坦白他也一定不會相信,說不定會認為我在狡辯。」
「我已經把劉墉逐出王府,他滿口禮教規矩,卻是剛愎自用,這樣的人,我絕不能容許繼續留在我的王府。」他哼道。
「若是可以,我真想親手殺了他。」徐敏從來沒這麼恨過一個人,何況還是害死他們孩子的罪魁禍首。
「我也一樣,父皇若是知道實情,未必就會怪罪於我,要真是不行,就隨他處置好了,最好把我貶為庶人。」元禮滿不在乎地說。
她噗哧地笑了。「這法子倒也不錯。」
「敏敏,只要你陪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在乎。」他深情地說。
「那是當然了,你想甩還甩不掉。」徐敏不禁淚眼婆娑,故作輕鬆地回道:「就這麼一點挫折還打不倒我,只是可憐咱們的孩子,希望他能再來投胎,下次我一定會保護好他的。」
元禮眼眶又溼了,伸臂抱住她。「我相信他不會怪你的……」
「希望他原諒我這個娘……」寶寶,真是對不起!
兩人再度相擁而泣,哀悼著還未來到人世便夭折的親生骨肉。
第五章
又休養了好幾天,還喝了一肚子的湯藥,幸好屁股的傷勢已經痊癒,才讓徐敏不再連坐著都很辛苦,不過由於小產對身子耗損太大,良醫正還特別囑咐,至少要像坐月子般,在床上躺二十天以上,元禮和伺候的三個丫鬟更不准她下床走動,這回她可是乖乖聽話,不敢輕忽。
「夫人……」
徐敏靠坐在床頭,眼皮都快掉下來了,聽到這聲叫喚,馬上驚醒,看著站在面前的寶珠,用眼神詢問她。
「世子來看你了。」寶珠輕道。
她連忙調整了下坐姿。「快請他進來。」
寶珠回了一聲是,便出去請人了。
過了一會兒,穿著白色喪服的奕鹹在兩名婢女的陪同之下走進內房,小小的身子似乎瘦了不少。
「徐夫人的身子好些了嗎?」他像個小大人似的慰問。
「託世子的福,奴婢已經好多了。」徐敏見他故作堅強,心頭頓時酸酸的。
「世子呢?這幾天有沒有好好地吃、好好地睡?」
奕鹹兩手背在身後,昂起下巴。「當然有了,徐夫人不用擔心。」
「世子能不能走近一點?」她問。
他遲疑一下,這才移動腳步,來到床畔,徐敏馬上張臂將他攪進懷中,感受到他人的溫柔,強裝出大人模樣的稚嫩五官頓時崩塌。
「想哭就哭,奴婢保證不會取笑世子的。」孩子就該像個孩子,不要這麼快就急著長大,想當個大人。
「父王說……要堅強一點……再傷心也不能哭……」奕鹹癟起小嘴說。
徐敏眼眶也不禁紅了。「奴婢偷偷地告訴世子,其實你父王也有哭過,只是不敢讓人家知道而已。」
「父王也有哭過?」他淚眼汪汪地問。
她頷了下首。「世子可不能告訴別人,不然你父王一定會知道是奴婢洩漏出去,那可就慘了。」
「我不會說的……」奕鹹一面抽氣、一面問道:「徐夫人,母妃死了,奶孃也死了……為什麼她們全都死了?奶孃平常身子很好,沒聽她說過哪裡不舒服,怎麼突然就病死了?」
「奴婢也不知道為什麼,生病這種事很難說,有時看起來好端端的,可是忽然就倒下了,誰也無法預料,何況老天爺做事,總是讓人摸不著腦袋,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就算要找祂理論,也不知該去哪裡找才好……」見世子點了點頭,似乎接受了這說法,讓她悄悄鬆了口氣。
「一個人的壽命長短,不是咱們能決定的,世子只要記得奶孃生前有多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