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祈幻兩軍對壘,北涼蘇落依也會坐不住了,她要麼選擇與南宮逸結盟,要麼與我合作,要不了幾日定會有訊息,那時便是他們回來之時。
姚傑點頭應承,又想起一事,聲音壓得更低:柳兄還問公主,沐慈已經誕下麟兒,要不要派人去接回來,畢竟,水國也並非久居之地。
淳于月聽到孩子落地,她也跟著歡喜一陣,只是對於柳莊平的提議,她還是遲疑起來,考慮了良久,才說:現在局勢瞬息萬變,淳于並非安生之地,還是讓她在水國住著,有幻影照料,我也能放心些。
她替沐慈歡喜,也替被沐文玉幽禁的雲風悲傷,沐文玉讓她親自射那一箭雖然有著自己的謀算,但也是因為她箭法精準,既可以避其要害又不會露出痕跡被人懷疑,只是,她那一箭雖然保住了他的性命,但他身中數刀,流血過多、筋脈受損,不能再引兵上陣了,參與著這亂世,卻不能親自上陣報國,暫時不回來也好,免得觸景生悲。
想起自己對虧欠他太多,心裡默默承諾著:雲風,我定會親手打造一個清平國度讓你回來一家團聚,才有面目再見你!
姚傑感念她總是為別人設想周到,也終於明白柳莊平對她的信任,想著自己曾還為雲風的事對她心生猜疑,實在羞愧,本想道歉,淳于月卻又開了口:你請柳莊平轉告幻影,讓她相機將雲風之事告知沐慈,不過此事還是要秘而不宣,當初我和沐文玉為了騙易祈幻,連沐慈也瞞著,對她實在有愧,而今孩子已經出世,沐文玉要達到的目的已經達到,該是讓沐慈釋懷的時候了,只是,為了不節外生枝,暫時還是低調處理的好。
姚傑聽說,連聲說好,急急忙忙的去了。
淳于月一邊細想接下來的安排部署,一邊轉回自己的房間小憩,眼睛無意瞟向側屋,心也跟著亂了,掀簾過去,正午濃烈的陽光進來,照射在那把懸掛在牆上的弓箭上,銀灰色的光芒四散,形成一圈奪目耀眼的光暈。
她離開尤國時,唯帶走了此物,此時睹物而思人,心中感慨物猶未變,人事全非,而她和他,終將為了各自的執著而對立權謀。
城外兩軍對壘打得慘烈,城內厲兵秣馬、嚴防謹守,不敢有半點馬虎。
淳于月高踞城頭,只聞兩城戰鼓擂動,廝殺喊叫之聲竟穿越了兩里路程而來,聲勢雖然已經消減了很多,可依舊讓人膽戰心寒。南宮逸大軍的驃悍勇猛她是見識過的,而涼國的兵力也聽了不少傳聞,今日這勝負只怕一時半會難以下定論,最多也不過勢均力敵、各佔一城。
衛越的‘冤幫’和柳莊平秘密訓練了五年的人馬,雖戰鬥力強,但加起來也不過十五萬,再加上淳于明著顯露的幾萬人馬,還有分散到百姓中去開墾田地的十多萬散兵遊勇,對比易祈幻的幾十萬人馬或許不會處於劣勢,但與尤國過百萬的人馬抗衡,實在處於弱勢,看來還得讓周毅挑選招募一些義士加緊訓練,以備後續才行。
正思索著,姚傑匆匆而來:公主,探兵傳來訊息,南宮逸已經攻下宜城,易祈幻守住了甘城,兩軍已經停戰各自休整人馬,暫時還無其它動向。
淳于月點頭表示知道,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以南宮逸的作戰謀略和他手下的精銳之師,在數量差別不大的情況下,易祈幻就算佔據了地利也討不了絲毫便宜。
她忽然想起多年前南宮逸的戲謔之言“要了解你的敵人就要愛他!”,而今,她是真的瞭解他了,能做到知己知彼而對敵,可是,她的心卻那樣亂,還泛著絲絲疼意。
她吩咐姚傑繼續安排人馬監視兩軍動向,自己又親巡視軍隊整備情況,直到夜深才回房,林閩送上茶水,又吩咐人打來清水讓她梳洗,一切就緒,她便坐下來飲茶,只覺全身痠痛疲乏,腹內空空,才記起自己已經一整天沒有休息用膳,吩咐林閩備膳,林閩急急出去,她端起茶水來潤舌,茶水太燙,正要吩咐換一杯,便聽姚傑來見。
她心裡一驚,他這麼晚了來見,莫不是出紕漏,正想著,姚傑匆忙進來行禮:探兵傳來訊息,南宮逸遇刺!
她端著茶杯的手一晃,茶水浪出潑灑在手上,她只放下茶杯輕輕的甩掉手上的茶汁,略想了想,問:可知是誰人所為?以他的防衛和身手,可不是一般人能傷得了,何況。。。
何況還有蒼洛跟隨,那是在幾百米之外稍動殺機也難逃他耳目的主,能在他的面前傷南宮逸,世上還有何人?
憂心如焚
她凝眉暗思,江湖高手如雲、人才暗藏,但是真正武德兼備的江湖中人又都自恃甚高,不屑權力爭奪,更不會輕易犯忌參與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