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搭船,他送傘之情,朝他蹲蹲身,那公子頸首,出去了。
晚上,吳玉蓮備了酒菜,幾個人酒足飯飽,心滿意足地歇下。
桃溪塢山清水秀,家家門前清泉繞屋,縱橫交錯小石橋,這是她做夢都想來的地方。
住上三五日,東跨院那個年輕貴公子的情況就略知一二,原來他姓蕭,京城人,是遊歷山水,無意中雲游到這裡,這江南不起眼的小鎮,美麗安靜,風景如畫,就住下。
蕭公子帶著五六個隨從護院住在東跨院,見過幾次,出入從不與人搭訕,看見沈綰貞就點下頭。
沈綰貞對外是張家大奶奶的孃家親戚,和吳玉蓮可也確實算是表姐妹。
這日黃昏,沈綰貞一個人閒步走到鎮子外小溪旁,溪水緩緩向北流淌,南方冬天,來得不很分明,不似北方乾冷。
一片葉子飄落,正落在她的腳邊,她蹲身,又一片葉子落地,她撿拾起來,看那兩片葉子驚人的相似,她一陣惆悵,心繫那個人,蹲身在溪水邊一塊石頭上,把兩片葉子並肩輕輕放到水裡,讓它順著水流飄遠,她一直看著,那兩片葉子,不離不棄,始終沒分開,一直飄離她的視線。
離她不遠處,一個人也站在溪水旁,黃昏餘暉灑在水面,波光閃閃,他眼光不經意看見,一個女子蹲身溪水邊石頭上,手裡拿著兩片葉子,放到水裡,那女子神情悽婉,錯落的光影下,似乎籠罩一層淡淡的憂傷,他呼吸停頓。
他認出這是和他毗鄰而居的女子,那個奇怪的女子,不知有何隱衷。
御書房
督統王進回皇帝話。
“沈氏還沒信?”
“回皇上,臣周圍查過,沒發現蹤影。”
“這就奇怪了,難道上天入地,無影無蹤。”皇上來回踱步,思謀著突然道:“這麼多天,不會在京城附近,傳詔各州、府、縣務必找到她,你親自帶人就查,近處沒有遠處找。”
“是,皇上。”
“沈氏一女流之輩,不會跑太遠,往南沿著水路查詢。”皇帝納悶,沈氏一跑,竟消失得無影無蹤。
“還有,此事瞞著太后,秘密進行。”
“臣遵旨。”
☆、第九十九回
三五日後;夜裡;叮咚的細雨聲;細密敲打木格花窗,打在青石板甬道。
沈綰貞閒坐屋裡一整天,找吳玉蓮借了兩本閒書看,離晚飯時辰還早;她喚繡菊取了把油紙傘,巧珊屋裡憋悶得難受;要出門;又恐繡鞋溼了,就打消了跟出去的念頭。
張家的宅子在店鋪旁設有一個角門,這樣行走方便,可以不用經過店鋪;沈綰貞和繡菊從小門出來,沿著古老厚重的青石板路閒步,小鎮子上空寂無人,雨天少有行人,也省去鎮子上人投來好奇的目光。
沈綰貞從吳玉蓮口中知道,這小鎮子上婦女都有一手好繡活,江南女子心靈手巧,沈綰貞住的對面就開著一家繡坊,織出的綢緞精美無比。
“主子,要是能在這裡過上一輩子,奴婢也願意。”繡菊個性貞靜,不喜喧囂,尤愛這種有韻味的小地方。
“那就在這裡給你找個女婿,嫁出去。”沈綰貞打趣道,心道,日子過得真快,眨眼倆丫頭都大了,過一二年,就該嫁人了。
“繡菊寧願陪著主子,終身不嫁。”繡菊羞紅臉,把油紙傘舉高些,怕遮擋主子視線。
沈綰貞想,這丫鬟實誠,一門心思侍候主子,不像巧珊那丫頭,來了才三五日,就跟蕭公子的下人小廝混熟,下人丫鬟沒多忌諱,往來也隨意,不似主子出身約束。
於是問:“巧珊那丫頭也覺得這裡好?”
“巧珊說了,比京城自由自在。”沈綰貞抿嘴笑了,這丫頭到哪裡適應能力強,沒幾日就熟絡。
“這要是王爺也一起來就好了。”繡菊偷瞧主子的臉,那日王爺是要跟著走,可主子不答應,繡菊就很不理解。
沈綰貞心針刺了一下,面色一滯,隨即,就淡淡語氣道:“王爺若來,你還有這樣平靜的日子。”
繡菊低頭,看著繡鞋尖被打溼了一塊,不說話了。
二人走到鎮子外的湖邊,立在岸邊看茫茫湖面,籠罩著灰濛濛的雨霧,煙波浩渺。
遠處一個亭子裡,一個小廝指著道:“爺看,那不是對門住的姑娘,好像和一個叫繡菊的丫鬟。”
蕭公子偏頭瞅了他一眼,心道,好小子,人家剛來幾日,連名字都知道了。
朝他指的方向看去,穿過細細密密的雨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