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王府侍妾都是千挑萬選的,就是民間也臥虎藏龍。
大殿上沒有方才喧鬧,陳福看王爺聚精會神,擺手,讓樂曲停住,寂靜無聲,也沒人說話,眼睛都盯著王爺手上。
好像過了許久,眾人就看王爺從詩稿中檢出一張,手中捏著,舉起,“這首當為最。”
又拿起一張,“這首次之。”
又拿起三張紙,“這三首還可。”
其她的泛泛,就不做置評。
陳福麻溜上前,先拿起王爺說第一的,揭開姓名。
這結果出來,最先看到的不是王爺,卻是這奴才陳福,眾人都緊張地看陳福的臉,希望他看自己,他眼神看向誰,誰就是第一,陳福拿著紙張,誰也沒看,卻看向王爺,一臉討好的笑,連說話聲兒都帶著喜悅,“王爺請看。”說話遞過去。
趙世幀接過,臉上頓時現出驚喜之色,慢慢轉頭,看向身旁的沈綰貞,捏著那張紙,“這首詞是王妃作的?”似乎還有點不相信,或者更確切地說意外。
沈綰貞掃一眼,朝他點點頭,趙世幀滿臉傾慕之色,“真是一首好詞。”
說吧,遞給陳福,“讓側妃,夫人們傳看一下,看本王評的是否公證。”
眾人都傻愣住,直到陳福拿下來,才著急傳看,陳福按順序,位分,當然最先是韓側妃,韓側妃看完,無法淡定和矜持,又看了一遍,她飽讀詩書,古今詩詞過目成誦,這首詞她確實沒見過,這就排除沈綰貞抄襲,而且是臨場發揮,沈綰貞能作出這等高妙之作,真讓她大為驚歎。
下一個是薛瑾,薛瑾幾乎搶過來,反覆看了兩遍,也不得不承認,卻是比自己詩作強,氣得緊緊捏住那張紙,沈綰珠等不及,來到她身旁,藉著她的手,一看,頓時,不相信地搖搖頭,小聲嘟囔,“這不可能?”
她聲兒小,但大殿上鴉雀無聲,就都聽得清楚,沈綰珠的失魂落魄都看在眼裡。
這姊妹倆有嫌隙,這妹妹看不得姐姐好,連笨人都看得出來。
此刻,趙世幀正崇拜地望著他的新娘,他的新娘眼睛閃著精光,這首詞,他喜歡,又在心裡反覆咀嚼,越覺得有意境。
趙世幀在底下抓起她的小手,脈脈含情地盯著她看。
眾姬妾都傳閱一遍,陳福走上來,看王爺夫妻正自柔情蜜意,咳了聲,低喚,“王爺”
趙世幀回過頭,“都看了”
“看了,王爺。”
趙世幀朝下面大聲道:“有沒有不同意見。”
眾人都垂頭不說話,蕭夫人清淡聲兒,道:“王爺,婢妾以為王妃詞作,是婢妾看過的為數不多的好詞。”
趙世幀看蕭夫人的眼神,溫和少許,“蕭夫人可見學問高深。”
眾人都朝蕭夫人看去,今兒她算是給王爺和王妃留下好印象。
接下來,陳福拿著排名第二,是一首詩,陳福越過韓側妃直接拿給了薛瑾,韓側妃就明白是自己的詩。
王爺認可的,後三首是薛瑾和沈綰珠和大徐姑娘的,這都是有名次的,其他的,像小韓夫人、燕夫人和小徐姑娘,就不上數了。
眾人都沒異議。
沈綰珠和薛瑾立時洩了氣,薛瑾心裡暗把沈綰珠埋怨,說她王妃姐姐不善詩詞,讓她姐姐搶了所有風頭,看王爺的眼神就知道,一直盯著王妃看,都不看別人。
沈綰珠越想越覺得可疑,她這個庶姐,資質平平,無甚才氣,怎麼今兒就才華出眾,轉念一想,大概是一時的靈感,若接著比試下去,她就會江郎才盡,這樣一想,她猛地抬頭,想提出接著比試,可眾人顯然無甚興趣,都三三兩兩的閒聊,顯然她若提出來,也無人響應,就連薛瑾都暗自生悶氣,不搭理她,也不朝她這廂看。
要說最憋屈的當數韓側妃,本想借機大展才華,可結果事與願違,沈綰貞即興之作,重重打了她這個京城才女一記響亮的耳光,令她顏面掃地,她的姿色不比其她姬妾,唯自持腹有詩書,氣質高華,今兒讓沈綰貞徹底顛覆。
燕夫人和小韓夫人這一輪比賽,敗北,本來歌舞琴技二人已佔了先機,心裡都恨沈綰珠多事,拿她們的短處示人,沈夫人自己也未得到好處,這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徐姑娘姊妹,相對是最平淡的,低聲閒聊,也不看周圍。
陳福看大殿上氣氛有點凝重,忙走上前,對正在與王妃耳語的王爺道:“王爺,時辰到了,該放炮仗了。”
趙世貞揮揮手,陳福下去,領人放炮仗。